这是朱砂来了营地之后的第四日,敌方出人意料地休战了……
故而他们便讨得了一日的清闲自在。
方将军正坐上方,本来他是想将这个位置让给朱砂的。然而……她拒绝了。方侑倔不过她,只好作罢。
方侑道:“公,赵将军,您看今日那对面是什么情况?”
都过这么久了,他还是没能习惯叫公主这个称呼。
也不知他那儿子是怎么做到叫得那么顺溜的。
想着想着,他就扭头去看了看诀尘。
啧,他这儿子怕是巴不得想要将那双眼珠子都安在公主身上。不过也对,公主她那么厉害,这敬佩之情也是正常的。
说实话,要是他自己也是会甘拜下风的。
“且先看着罢。他们的耗损怕是极大的,所以休战倒是不足为奇”朱砂抿了口粗茶,才让那寡淡的嘴里有了点味道,是苦味,“不过,还让将士们勿要掉以轻心才好,说不定人家午后就想开战了呢?我们还是要时刻做好准备的。”
方侑了然道:“公,赵将军说得对,理应如此。那贺副将,你就将公,赵将军的话传下去,让他们打好精神守着!”
呸,他这是什么嘴,说了那么多遍了,还没能说顺溜。
☆
北荇阵营。
“啪嗒……”又是瓷器杯盏被摔在地的声音。
旁边的仆奴跪匍在地,默不作声地将那些个碎片收拾干净了,又膝行着急急挪开。
座下一位皮肤白皙,五官深刻,眼眸深邃的男子单脚搭在交椅之上,手边放着支映着冷光的长矛。
那男子忽然出声道:“父汗不必忧心,大不了孩儿亲自去应战,我倒是要去和那什么赵长安比试比试。”
“你去做什么?那西梓呢?西梓说好的合作怎么到了后边就做起了缩头乌龟?可耻!”
男子听不下去,提着长矛就出了帐篷。
一俏丽明媚的女子将他拦住,“乌林哥哥,你要去哪儿?可汗方才不是都说过了么?您却是不听?”
“羽阑,你放心,我只是去试试水,瞧瞧深浅……”乌林看了一眼她,就拂去了搭在自己臂上的玉手。
羽阑气得直跺脚,这是哪门子的哥哥,太倔!
可心中再怎么不认,她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她就站在那栅栏之处,看着她的乌林哥哥骑着烈马,举着长矛冲出。
“你们谁是赵长安?让他出来和我比比,我要向他讨教讨教!”
东陵那边的军营现在大都在静静地休憩着,谁知忽然就有一大嗓门的声音传来。吓得那趴在暗处的弓箭手没一手抖将箭放出。
“贺副将,怎么办?要不把他抓起来?”一弓箭手问道。
“那不行,你瞅瞅人家是单枪匹马,只身而来的。这诚意,多好!”贺副将转个身,顶着烈阳,“我要去找找赵将军,哈哈哈哈,又有好戏看了。”
“…………”
最后贺副将是在那条溪流边找到人的,只是……方少将也在。
诀尘挑眉问道:“所以?那你怎么不去?”
还来打扰他和朱砂相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贺副将连忙摆手,面露难色,“不是,我,属下哪儿能啊,我就是只小虾,小蟹!怎么做得到?”
“那你还让赵将军去?没事去什么去啊!”
朱砂深觉得眼前这一幕颇为有趣,但也真是怕他们会因为这点小事吵起来。
于是制止道:“行了行了,都年纪不小的,我去看看。”
“诶!”
“贺副将!”诀尘看着那屁颠屁颠跟上的人,低骂了声,“厚颜无耻!”
连他和朱砂的这点美好时光也要打扰。
他活到现在就没见过比这儿还要无耻的事儿了!
他现在后悔了,为什么要帮朱砂瞒着别人,她的身份。
还有就是,他很好奇这究竟是怎么瞒住的。
且先不论这原本就待在边界的将士们,因为他们离着王都极远。消息不大灵通,所以没传过来倒也是可能的。
但……为什么跟着朱砂一块儿来的知情将士们也没将此说出呢?
其实诀尘不晓得的是,早在来时,朱砂就跟那些将士们说过了关于要隐瞒她真实身份及性别一事。
只是对外宣称她不过就是个世家公子罢了。
…………………………
诀尘:作者你晓不晓得再这样下去,那些将士们都快误解了。
作者:啥,你说啥?咳,年纪大了,有点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