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朱砂的心情实在是烦躁至极,总是静不下心来。
前些日子那才改完了苛政,本想着她能休息段时间了。
结果王旭和林逍泽又送上了个花名册。
对,就是她现在看着的这个花名册,她正琢磨着那上面的一个个人名,心里正想着如何去处置。
这些人都是之前祸乱朝政的奸臣……
苦闷地她将茶壶中的茶水都喝完一壶了,“若梨,再给我换壶新茶来。”
“公主,您要不出去散散心,做些有趣儿的事去,也许就能解闷了。”若是她将这一壶都换上了,那她就是已换了三次了。
自从腊十八过后,她家公主就一直是如此。
“行,”朱砂捶着肩膀,“那就先把他们都关进狱里好了……”
她得找个法子脱身,将这位置送给个稳重的人去处理。
但这出去一趟,她是少不了要去尚书府一趟的。
因为还有好多的事儿也该去处理啊,毕竟现在这王位还在她手里,既然在一天,她就得对此多一天的负责。
想着想着,她又去了王菱箐的宫里,问问母亲是否要和她一同去外祖父府上。
是一如既往地飞檐走壁方式。
对此,若梨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家的公主,从来就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能之人。
巧的是,朱砂还是在那个青瓦檐上的老地方见到了赵随,他还是那般的悠闲自得。
朱砂怔了会儿,就反应了过来,她笑着走去,“赵随前辈,如今那谁都已不在了,怎么还守着我母亲呢?”
这个‘守’字用得就很巧妙啊。
可赵随依旧不作任何反应,看来得需要个法子了。
“啧,我这做人家子女的,自然是想着要让自己母亲过得好的。这些天来,我正翻阅着那些个王公大臣的资料呢!也不知有谁是适合给我母亲当第二春的。”朱砂编着那些从未做过的事,整得跟个真的似的。
“你!”赵随终于转过头来了,犹犹豫豫着又是低头又是抬头,抓着他的那把弯刀摩挲了好一会儿,“我……我可以么?”
咦……上钩了!
朱砂啧啧了几声,盯着赵随那从未飘起过的面巾,疑惑不已。明明现在有风,为何是依旧吹不起他那面巾。
“本宫看着你这人可没甚诚意啊,”朱砂看着那面巾意有所指,“怎能放心将我母亲交于你呢?”
快,快摘下,让我瞅瞅你的庐山真面目。
朱砂的目光如此炽热,赵随再闷再木,也是懂得的了。
他将手慢慢搭上,最后却是停在了上面,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揭了?”朱砂简直就是要抓狂了。
赵随笑了笑,奸诈地就像是只狡猾的狐狸。
别问朱砂是怎么看出的,就他那露出的一双眼睛,能不晓得就奇了怪了。
朱砂的目的如此明显,他怎会看不出。
想来,她根本就没在给王后找什么第二春,那都是她胡编乱造的。
也是刚才赵随他急了,不然还会上当?
“不是,你不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模样,若是长得不周正……”
“你母亲见过的。”赵随直接打断了朱砂要说的话。
朱砂:“???”什么时候?
赵随望着那不远处的梨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白。
“好早好早就遇见过了。”但她不晓得那是我,也估计不记得我的样貌了。
也是那一次,他遇见了,也是因为那一次,她答应嫁给了赵铭右。
如果他们那时没有相遇……
赵随设想了一下结果,也许她就不会答应了。可是一想到她会因此而丧命,算了……还是遇着罢!
最起码他现在还能见着她。一个活生生的她。
“啧,你不说,那要我如何帮你?”朱砂很讨厌赵随这不以为然的样子。
但其实是,不是他不放心上,相反,王菱箐是他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人。
那时,只有他藏得愈深,王菱箐才能愈安全……
如今,他赵随,显然已是将这种不以为然练成了一种本能,一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