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回了屋后,就连忙让若梨准备热水。
这一身的污垢过会儿要是被人瞧见了,那可如何是好。
“还是洗完了后舒服。”朱砂喟叹了声,“若梨……我方才走后,可有人来过?”
“这倒是没有。不过公主,你这东西又是什么?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东西,才弄成那满身泥垢的罢?是不是太危险了?”
朱砂摆弄着琉璃盒的手一下子就停顿了片刻。
危险?
哪儿危险了?
她就出去刨了个坑而已,哪儿危险了。
“咳……不危险,”朱砂很快又恢复成了常态,“就是有点麻烦。”
可不是麻烦么?
“唉。”
也不知道这盒子要怎么打开,她母亲也没告诉她,这少了的一块儿要往哪儿去找。
整得好像她自己是知道似的。
等等……
自己知道?
朱砂抚着那块凹面的轮廓,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这好像是……
紫苏玉的轮廓!
“若梨,若梨,我的那块玉呢?你方才帮我放哪儿了?”朱砂一下子喜上眉梢,“快,快,快,帮我拿来一下。”
“昂,好的,好的,”若梨赶忙将梳妆盒里的安然躺着地紫玉拿来,“公主,我拿来了。”
奇怪了,今日公主怎么这么瞧得上这玉?
朱砂欢欢喜喜地接过,然后放入了那块凹面,果然完全契合!
“咔嚓……”
“这次应该是能打开了!”
“公主,你的手怎么在抖?”
能不抖么?太激动了不是。这样精密的机关之下藏着的东西,绝非凡品!
“啊啊啊,要开了要开了!”
若梨随着朱砂的动作,尖叫不停。
朱砂抬头看着若梨那好似眼冒金光的星星眼,调侃道:“原来我的若梨姐姐也会如此啊!”
“嘿嘿嘿,一时激动,失了分寸。公主,你可以继续了。”
盒子在那一瞬间被打了开来,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有一块被金黄色的丝帕好好包着的东西。
朱砂将其拿起。
唔,有点份量。她又隔着的布料,摸了摸,神色有些不敢相信,“这东西……”
“公主,公主,这里面是个什么?”
她手上的动作还未停下,里面被层层包裹的东西终于可见天日。朱砂轻轻地说出了那令人疯狂的几个字,“是兵符……”
明明她从未向母亲提起过,母亲就如此果断地将这块兵符给了她么?
看来,是被赵铭右伤透了心呐。
两块了,只差赵铭右那里的最后一块了。不过,她好像不需要他手中的那一块……
两块兵符的力量,就已足够。
“公主,你看,这盒子底部貌似还有一封信?”
朱砂收下兵符,捧起一看,还真是。
封面上并无题字,信封边缘早已泛黄老旧。
信中内容大致如下:
西梓将一公主送了进来,迫于形势,王上收下了。但王上说过,只予她位分,不会宠幸。前段日子也的确如此,可在近日……
王上‘惩’了我的母族,这就是忽如其来的灾难。我不知,也不明白,王上为何要这般处理。明明,我的母族从未做过那些,为何不彻查!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我从王上那儿回来了。我是希望而去,失望而回罢。他好绝情,无半点昔日情分。
他说,要将王位留给那赵钦天。哈,一个敌国的后代。他是不是连我这后位也要给那芊煖?
事实证明,我前些日子猜得不错,他的确是要那样去做。
果然是无半点情分了呢!我今日问他,那日在梨树底下对我发的誓,他可还记得?
他是怎么回的来着?
“不知。”
答得如此轻巧,如此从容,连点愧疚之心也无。他的脸皮当真是厚极!若不是因为那张与我朝夕相处几十余年的脸,我还真是以为他是被谁顶替了!
内容到了这儿,便再没了下续。
朱砂读得百感交集,她的母亲究竟是怎么度过那段孤立无援的日子。
太过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