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两个房间。”
老板上身穿着白色背心,下面是一个大裤衩,脚上一双拖鞋,带着一个老花镜,抬头看了一眼,道:“大房间八块,小房间五块。”
“老板,便宜一点啦,我们打算在这住两天的,太贵的话受不住。”张小雨拍了拍自己的蛇皮袋,一副穷酸样。
“行,两个房间算你十块钱吧,最少住两天啊。”
“当然,这是二十块钱。”
张小雨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票子递给了老板,对方接过钱以后拿着钥匙迈着八字步往里面带路。
走廊里一台吊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几只昆虫围绕着灯泡飞舞。
房间里的布局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衣架,至于洗手间压根没有。
“厕所在院子里啊,用完了记得舀水冲一下。”老板叮嘱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行,我知道了。”
“唉,这地方还没有我家里好呢。”小虎抱怨道。
“行啦,咱们是来进货的,住两天就走,别在意这些细节。”
张小雨摆了摆手,说真的,他是有点慌的,细节之处最能体现一个城市的发达程度,出了火车站一路走来,心里真是哇凉哇凉的。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繁华,稀稀朗朗的几座高楼点缀着,路两边大部分都是二层小楼,路面也是坑坑洼洼,他真怀疑能不能进到货。
“姐,你单独一个房间,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门锁好啊。”
张小雨觉得这就是一句心理安慰,门后面只有一个插销,窗户上的那种‘l’型的插销。
“嗯,那我回去啦。”
小英疲惫的点了点头,坐车其实是非常累的,更何况做了几天的车。
“咱们赶紧洗洗睡吧。”张小雨招呼道。
“我有点饿。”
小虎摸了摸肚子,晚上还没吃呢。
“这里还有最后一块花卷,给你。”
张小雨从包裹里摸出了一个硬邦邦的花卷递给了小虎,“刚在走道里我看到有热水瓶,你去弄点热水泡着吃吧。”
“你们两不饿吗?咱们出去此点东西吧。”小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算了,人生地不熟的,晚上还是不要出门了。”张承业说道,“这地方我看也不大,明天怎么也能看完。”
“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小雨发现屋里只有两双拖鞋,于是说道:“小虎,你待会儿再洗脚,我先用拖鞋。”
“嗯嗯,行。”小虎嘴里吃着东西嗡声回道,他懒得去打热水了,对着花卷直接啃了起来。
等到三人都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已经八点多了。
嘎吱…嘎吱…
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毕竟三个大老爷们,加起来近四百斤,张小雨和小虎睡在一头,张承业自己一头。
张小雨有个坏习惯,在陌生的地方睡得不安稳,失眠,而且他睡觉之前喜欢胡思乱想,幻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到最后分不清是幻想还是做梦。
呼噜噜…
呼噜噜…
同床的两个汉子打呼噜那是一个比一个响亮。
张小雨辗转反侧,更是难以入睡,尤其是小虎,简直鼾声如雷,甚至还夹杂着口哨声。
“闷死你。”张小雨默默诅咒道。
大约过了两小时,张小雨好不容易培养了一点点睡意,可惜又想上厕所,无奈,不得不爬起来找洗手间。
夜深人静,张小雨不敢发出太大动静,轻手轻脚的,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被里面的压抑的呻吟声引,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耳朵贴在木门上,表情很是精彩。
不过这一次张小雨长了记性,一边听,一边眼观六路,防止再被抓到,然而才过了两分钟屋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这让他大感失望。
“切!快枪手。”
从厕所回来之后,张小雨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那点睡意没了,不得不用老办法:数羊,这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次日一早,外面传来敲门声,小英早早的起来了,换上了衬衫和喇叭裤,甚至把蛤蟆镜也戴上了,显然是打算出去好好逛逛。
张承业和小虎两人昨天晚上睡得不错,起来之后也是精神抖擞,唯独张小雨仍旧是哈欠连连。
“你昨晚干啥了,是不是悄悄出去了?”小虎满是狐疑的问道。
“你想什么呢?我能上哪?”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去找花姑娘了。”
“我倒是想,关键是消费不起。”
说话之间,张小雨将钱包重新整理了一遍,然后对着小虎说道:“你也把钱带上,今天要是能碰到合适的货物,咱们就买下来,明儿个一早就坐车回去。”
“放心,都在这呢。”
小虎得意的摸了摸胯部。
“这货该不会把钱藏在内裤里了吧。”
张小雨越想越觉得可能,有的人为了防止钱被偷,就会在内裤上缝一个小口袋,把钱藏在里面,小偷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地方的。
“好了,出发。”
一行四人出了旅馆,沿着解放路闲逛,在一个小店吃了早点,价格还算实惠。
街道两旁的店面大多是两层的,还有不少房子屋顶用的是石棉瓦,往远处看去,还有很多施工现场,一副百业待兴的样子这跟电视报纸里宣传的差距有点大。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很多居民刚刚买菜回来,步行的也有,骑自行车的也有,跟其他县城没大多差别,上班的人反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