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盛夏和一脸愤怒的入画愣在原地,入画跺着脚嚷道:“小姐,你看她那清高劲儿!”
盛夏叹了口气,当初她设定江兮月这个人物的时候,就给了她一个爱憎分明有仇必报的性格。
现在江兮月没找她报仇就已经是万幸了。
可她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心里有了主意,事到如今恐怕只有死缠烂打一条出路了。
盛夏扭过头表情坚定的看着入画:“回去准备些笔墨纸砚,明日咱们也来听学!”
入画见小姐又有了办法,心瞬间放回了肚子里,应声道:“是。”
次日清晨,阳光甚好,盛夏的马车又停在了张尚书府门外,她下了马车,带着入画进了张府的大门。
张府因为日日有学生前来听学,每日清晨大门都是敞开的。
才一进门就看到了前厅不远处的一个气派的八角凉亭,亭子很大,里面足足摆了二十余张矮脚案几。
张太傅正跪坐在众人对面的沉木案几之前,满脸陶醉悠哉悠哉的讲着什么。
台下的学生们听的连连点头。
她走了过去,静静的在旁边候着,张太傅见来人是盛夏停了讲学,一双眼睛朝她看去。
盛夏冲着张太傅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道:“盛夏见过太傅,今日来,是听闻太傅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特来拜学,望太傅不弃,收下盛夏这个学生。”
张太傅轻掠胡须,笑道:“哪里哪里,老身听闻战王妃在庆功宴上是出口成章,那两首诗,我这里都还有抄录,能有你这样的学生,实在是桩幸事啊!”
盛夏还准备再说些恭维之词。
台下传来一个女子极为不屑的冷笑,和一句“谁知道从哪儿抄来的。”
说话的女子坐在前排,一身粉纱,眉清目秀却透着股霸道,一双唇轻薄小巧,一副来不太好相处的模样。
另一个声音小声附和道:“别说作诗了,连做人都没学会呢。”
众人轰笑。
入画听见有人笑话小姐,抡起袖子就准备去评理,盛夏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站到身后去。
继续冲着张太傅莞尔:“万不敢当,盛夏有太傅这样的老师那才是三生有幸。”
太傅点点头,算作许可。
盛夏见太傅点头,冲着倒数第三排一处空桌子走了过去。
路过江兮月的桌前,还特意点摆了摆手,算作打招呼。
江兮月见盛夏来听学,脸上即没有吃惊,也没有厌恶,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下学后,盛夏笑嘻嘻的凑到江兮月身边,拿着书本,套起了近乎:“兮月妹妹,刚才这段儿我没听懂,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江兮月抬手将书推开,一本正经的看着盛夏:“我母亲最近长和越王妃在醉春园听曲儿你不妨去找她说说。”
听见越王妃三个字盛夏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哪里。
一个江王氏就够难搞了,再加上一个越王妃,真是头疼的很呐。
江兮月收拾好了东西发现盛夏还愣在那里,冷冰冰的丢下一句:“你不走吗?”带着春桃儿先行离开了。
盛夏回神:“走,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出了张府大门,入画越想越不是滋味,背着书箱气鼓鼓的嘟囔了一句:“她肯定是不想帮咱们!”
盛夏也知道江兮月并不想她,可这怨的了谁呢?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朝着马车方向去了,入画急忙跟在后边儿。
回到王府她思来想去了一夜,既然道歉不行,那就送礼吧,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送礼总没错吧?
第二天一早,盛夏就出现在了悦祥阁门前。
门前正四处张望的伙计见是盛夏来了,笑的一脸亲切。
急忙将她请进雅间,沏了上好的茶水,一脸殷勤的问道:“敢问王妃这次来是挑些什么?”
盛夏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把最好的狼毫给我拿来!”
“好嘞!小的着就去拿。”伙计堆着一脸的笑,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不一会,他拿着一个雕花古檀的盒子走了进来,双手递给了盛夏。
盛夏打开一看,竹节式的翡翠的笔杆上还雕着精美的花纹,这毛色和柔软度,那都是上上等。
她扣上了盒子:“开个价吧!”
伙计恭着腰,客客气气的开了口:“白银,两千两!”
盛夏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喷了出来。
一支破毛笔都这么贵?这不是抢钱么,她忽然有点后悔当初没问越王妃多要点,这悦祥阁真是够黑的!
可一想到江兮月,还是咬了咬牙冲着站在一边的入画道:“拿钱!”
听见盛夏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入画急得不行:“小姐!她对咱们爱答不理的,您还送她这么贵的东西!”
盛夏无语的瞅了她一眼,要是真搭理了那就好办多了。
江兮月只要肯收,再贵都不算贵!
盛夏一脸严肃的看着入画,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拿钱!”
入画见盛夏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生着闷气,不情不愿的从钱袋里摸出了两张银票,递给了伙计。
二人这才拿着上好的白玉狼毫到了尚书府进了院子。
才进门,就传来了朗朗上口的背书声,盛夏打眼一看,张太傅此时正端坐在台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台下的学生们。
明显这是来晚了,盛夏快步走了过去,满脸歉意的冲这太傅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