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新帝还是惯性的扯出了一抹惊喜的微笑,只是看向瑜王的眼神中,透露着可能是只有两人才懂的暗芒。
这是……准备要正面宣战了吗?
瑜王站在下方不躲不避,眼神直直的看向座上那人,忽然弯唇一笑,俯身深深的作了一揖。
“还真是可喜可贺啊!这就是瑜王你的不是了,这样的好事怎么不早说呢?这不仅是你瑜王府的喜事,还是皇室之喜,如此大事,怎能如此轻视?”北新帝面露恰当的责备之意与欢喜之情,除了那幽深的眼神之外,简直无可挑剔,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是臣弟的错,臣弟也是太过担心了些。”瑜王赶忙躬身行礼,表示自己意识到不对了。
北新帝欣慰的点点头:“既然如此,等下朝后朕让御医去你府中走一趟,好好给瑜王妃把把脉,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完善之处,也好让你放下心来。”
瑜王抬头看了看他,见他仍旧一脸温和的笑着看向自己,便也微微一笑,应了下来:“如此,便多谢皇兄了。”
“皇弟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兄弟互相照拂是应该的。”北新帝继续道。
瑜王看着他那一副伪善的面容,心里突然就膈应的不行,在心底冷笑了两声,面上虽然仍旧不动声色,却没有再接续接话。
好在北新帝同样也不想再看他,转移了视线,面向下面的众臣:“既然如此,瑜王就继续留在京中吧,一切还是要以皇家子嗣为重。”
“是,陛下仁慈。”瑜王还是随着身边的朝臣们行了一礼。
北新帝听着这句“仁慈”,突然涌上一股烦躁的情绪,第一次在朝堂上不想违背自己心意的继续下去,想要立马结束这一切,于是看向墨无曜笑着低声询问:“战王殿下可还有事情要说?”
墨无曜这才睁开眼,扭头看了看他,眼神有点儿意味不明。
北新帝突然有种心思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狼狈的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自是无事。”墨无曜也转回了视线,淡淡的回应。
“既然如此,便散朝吧!”北新帝点点头,没等别人再说什么,直接宣布了。
众臣虽然有点儿意外,但还是顺从的恭送。
北新帝站起身,对着墨无曜点了点头,便直接离开了。
墨无曜仍旧慵懒的坐在那里,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嘴角,这是心开始乱了吗?
他一路目送着北新帝离开,这也还是他第一次看着这人的背影,第一次落后于这人离开。还真是很奇妙的感觉呢!
墨无曜没有走,下面的人更不会提前先行离去了,此时都静静的继续站在原地等候。
所以等墨无曜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底下仍然站的满满的人。他眼中微微闪过不悦,这是,有毛病?简直就是散朝不回家,思想有问题啊!
他将头微微偏了个方向,正面对着下方,这让下面的人蓦然神情一肃,心下微提,不自觉的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突然墨无曜冷冷的笑出声,顿时让下面的人毛骨悚然,然后就接着听到他说:“怎么,等在这里是觉得宫中给你们留了御膳吗?”
……
场中一片寂静,他们的心都跟着停顿了几秒钟的跳动。不同于之前紧张而安静的气氛,战王殿下刚刚……
这是真的在嘲讽他们呢,还是在说冷笑话?
但墨无曜可没有时间搭理他们,他脑子可没有毛病,站起身,直接一挥衣袖就大步干脆的离开了。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过后,便与墨无曜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三三两两安静的退出了朝堂。
而回了寝殿的北新帝,却周身散发着浓郁的低气压,裹挟着黑暗的气息,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阴郁的看着已经得知消息跪在那里的苍蓝,一言不发。
一直到派去瑜王府的御医不用通报直接回来复命,跪在北新帝面前时,北新帝才稍稍移了移眼神,看向了那个御医。
那个御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北新帝,心头一颤,赶忙低下头恭敬回复:“启禀陛下,瑜王妃确实已有身孕,已经差不多六个多月了。”
话一说完,御医只觉得落在自己头顶的目光更加明显,周边的空气都凉了些,甚至还散发着隐隐的杀气。他心里那个颤抖哦,都说生不入墨王府大门,但这一入宫门的福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了的。
“可还能看出什么别的?”北新帝凉凉的问道。
御医自是知道这别的指的是什么,只是,他身体都忍不住要颤抖了:“不,不曾。”瑜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高手遮掩了一二,他真的是水平比不过啊比不过。
“哦?不曾吗?”北新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没有什么起伏:“那还留着你有何用呢?”
御医直接以头抢地,不停的颤抖着求饶。
苍蓝赶忙站起身,跪的僵硬的膝盖差点儿没让他当场再跪下,但他还是挺了下来,亲自动手将人处理了才再次回到刚刚的位置上继续跪好。
不同于刚刚,这次他刚一跪下,一杯茶盏直接迎面向他砸来。苍蓝眼睛闭也没闭的生生迎了下来。茶杯正好打在了他的眉中心,然后又顺着他脸往下,到了身上又滚落在了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停在了某一处。
苍蓝垂了垂头,为他的失职承担下这个过错。
“滚下去!”北新帝现在不想再看见他,直接冷冷的将人驱逐了。
苍蓝刚想问问不查一下吗,但一看主子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