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之上。
在商讨完国事之后,北新帝看了眼下面的瑜王一眼,闲话家常般问道:“瑜王久不回京,可是府中下人懈怠了?朕听闻前几日皇弟府中一片混乱,可是发生了何事?”
瑜王心下一惊,王妃一向治家严谨,怎么会出现府中混乱的情况?如果非要说什么混乱的话……
他稳住心神面不改色的悄悄抬了抬眸光,探究的看向自己的好哥哥,看着他看向自己时眼底一片了然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颤,低下头闭了闭眼,心中一片无力,却也只能躬身行了一礼后如实回答:“回皇兄,是臣弟治下过于疏松了。前几日臣弟突然得知臣弟的侧妃有了身孕,有些喜不自禁,不曾想如此后宅小事竟惊动了皇兄,却是臣弟的不是了。”
北新帝似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同时面上做出只当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带了些惊喜与嗔怒问道:“可是真的,事关皇家子嗣问题,又如何能是小事?如此甚好甚好呀!”接下来的话虽然是对着瑜王说的,但话里话外却是说给朝臣的“如今我皇家子嗣单薄,这可是大喜事呀,如此,瑜王便不要着急返回封地了。旅途劳顿,怕是不妥,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朕倒是成了罪人了。便等王府侧妃顺利产子后再说吧。”
众臣一听,这虽不合规矩,却也无法反驳,万一真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变相谋杀皇家子嗣一个帽子扣下来,该如何是好。
瑜王暗中紧紧攥了攥拳,却还是要咬牙叩谢:“多谢皇兄体谅。”
北新帝笑的开心,放佛真的为了皇家血脉着想的样子,似感慨道:“你我手足又何须客气?而且,”说到这里,似有伤感之色,继续道:“如今也仅剩你我兄弟至亲二人,自当更加互相扶持才对。”
瑜王又是呼吸一滞,呵呵,好个互相扶持啊!但还是感恩戴德般拱手,颇有感激涕零之势:“皇兄说的对。”
北新帝很满意的退朝了。
瑜王却是一脸阴霾的回了府。
瑜王妃见状赶忙上前,关心的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王爷的面色怎么如此难看?”
瑜王面色有些颓败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她,语气沉重又无奈的低声道:“瞒不住了,他知道了。”
瑜王妃登时脸色刷一下就白了,想要说什么但一想到不知暗处还有谁在,便狠狠将话咽了下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手中用力扯着的帕子立马便变了形,褶褶皱皱的。
空气安静了片刻。
还是瑜王妃走到瑜王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却有力的道:“王爷,还有机会的,还是有机会的。”
瑜王看着面前虽眼含热泪却一脸坚定,哪怕双手发颤也紧紧传递信心给她的王妃,不由的眼底一热。不论如何,他都要努力一把,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也要为了妻女,为了瑜王府的将来。
“本王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本王不会让他得偿所愿的,一定不会!”瑜王似在对着自己保证也似对着瑜王妃保证道。
瑜王妃眼含信赖的重重点头。
*
一切的波涛汹涌在小孩子们眼中却是什么也感受不到的,此时他们只待一声令下便能放假回家啦,所以一个个的都坐立难安,根本无心听上面絮絮叨叨叮嘱的话了。
直到“行了,收拾收拾就可以回去了,别忘了把课业做完。”这句话落下,底下坐着的小学子们齐齐大声应了一声,起身恭送人离开后,瞬间开心的都活跃了起来。
因着后日便是重阳节,国子监给他们放假三天,可以让他们随着家中长辈登高祈福或者出游,而那些年纪大点儿的学子们则多是互相结伴而游或参加家中祭祖等;又因着顾虑到小七刚刚入学没几天,连假前的考核都暂时省了,所以哪怕有课业他们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玄奕给小七收拾整理东西的时候,方柏霓和姜星舒都跑过来询问小七放假了要干嘛,要不要去他们府上玩儿?
小七仔细的想了想,掰着白嫩嫩的手指头一件一件的想着:要去见慕容哥哥的祖母,这是好久之前就已经说好的了;还要陪着爹爹一起过重阳节,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过,但是不重要啦,只要跟爹爹一起就行了;还有嘛,那肯定就是要写课业啦!
是的,小七在经过了几天的适应学子生活后,终于在这个假期里领到了第一份课业,而其他小学子们也结束了每日下学一身轻松的日子。
尤其是姜星舒,既有些失望这么快就有课业了,又有点儿松了一口气,终于有课业了。最近可能是闲了,得瑟的有点儿太过,他爹看他下学了只知道疯玩不知道学习,又将他抓过去几次问为什么不写课业的时候,每当他特别得意的说先生们没有布置课业的时候,他爹都会先给他屁股上来两个巴掌,然后再一脸不相信的说不可能,硬要说自己撒谎。
可把他给气的哟!
现在可好了,有课业了,他爹应该不会打他了吧?他也应该不用再绕着他爹走了吧?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郡主已经都计划好了,还安排的时间满满的,虽然有点儿小遗憾,但也知趣的没有再说什么,悄悄瞧了郡主两眼然后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一群人三三两两的打过招呼后便都离去了,小七也跟玄奕一起站在一处等着慕容子轩,却正好迎面碰上了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又是冲着小七很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大声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