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利用辽东、台湾和吕宋的粮食,拼命打压中原的粮价,宁愿亏钱甚至搭上路费,也要打压粮价,就是为了逼死那些地主。
普通百姓种的粮食,只是勉强供自己吃喝,因为粮食价低,种地不划算了,地主还需要佃户耕种,他们一亩地以前可以收个三五斗的地租,累计下来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可是辽东、台湾、吕宋,那些需要人口,全旭可以往那里移民,把中原的佃户忽悠走,这样以来,地主的田地只能荒着,短时间内,他们还能坚持,可是时间一长,他们就完了。
这种打压粮价的方式,肯定会殃及普通百姓,可普通百姓对于生活的要求极低,勉强可以忍受,他们会在房前屋后,种植蔬菜,会利用辽东的海盐,满足生活的基本需求。
这样以来,其实最难受的还是地主。
这就像后世的宏观经济调控,宏观经济调控的时候,最难受的其实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号称所谓的中产阶级。他们拥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却好追求高品质的生活,所以他们的日子更加难过。
所谓的中产阶级,其实就是韭菜,一岔一岔的收割。
崇祯一下子抓住了问道的核心:“北方各省的粮食欠收,并不是真正的天气原因,而是无利可图,那些地主,主动撂荒?”
全旭淡淡的道:“也不能这么说吧……”
其实,北方的田地撂荒,全旭和辽东系,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崇祯愤愤的咆哮:“朕就知道,朕就知道,这些该死的地主……”
其实,名义上,皇帝才是封建时代的地主,可事实上,皇帝又非常可怜,特别是崇祯皇帝,他是大明历史上最穷的皇帝,没有之一。
放眼整个中国古代历史,他也是最穷的皇帝。
大明士绅其实被宠坏的,他们不用交税,而是利用其身份特权,垄断田地,而且肆无忌惮,制造内部矛盾。
要说为富不仁,说的就是他们。
崇祯似乎想到了什么,挥手招来了王承恩:“刚刚武威侯所言,你听到了吧?”
“回禀皇爷,奴婢听到了!”
崇祯道:“京城周围,那些地主是不是把田地撂荒了?”
“也不全是,有相当一部分地主,把田地撂荒了!”
王承恩一边观察着全旭的脸色,一边观察着崇祯的脸色。
“京城最大的地主是谁?”
“嘉定伯周国丈!”
嘉定伯周奎其实并不是京城最大的地主,不过名义上却是,因为其他士绅的地主多少都会掩人耳目,分散开来,有可能一名名不见传的地主,他名下的十几万亩土,其实都是某个权贵的。
周奎的田地最多,那是因为他利用勋贵的身份,接受了大量的投效,足足一两百名中下地主把田地挂在周奎名下。
崇祯问道:“他有多少地?”
“不下五十万亩,田庄有六十多座!”
崇祯又问道:“他岁月多少石?”
“以崇祯七年为例,他岁收,岁收五万四千余石!”
“混账!”
哪怕天气干旱,一亩地只产出一石粮食,他应该有五十万多石粮食的收成,事实上,周奎一年的粮食收成不过五万四千石,不足他名下田地的十分之一。
崇祯岂会不知道自己的老丈人是什么货色?
可是,子不言父过,长辈就是长辈,崇祯也不想留下薄情寡义的名声,就没对其进行处理,可是在得知周奎的田地超过五十万亩,却仅收五万余石粮食的时候。
崇祯瞬间就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