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蔓震惊了,这人是魔鬼吗?才不到一天时间就找到了三里亭!
左俞清继续补充道:“三里亭下有杂草被倾轧的痕迹。还有,那亭子边沿上月刚刷过新漆,留下了脚印,与死者足迹吻合!”
刘贤赞道:“都说左俞清一双慧眼明察秋毫,果然不假!”
那金阳县好歹是主审,或许是想刷点存在感,便问道:“那只能说明死者是从三里亭落水,也不能证明是他杀,许是失足落水?”
说完这句,他便后悔了,小心翼翼看了眼刘贤,赶紧闭了嘴。
左俞清解释道:“之所以断定不是失足落水,是因为那里不止死者的脚印,还有凶手的脚印!”
妈呀,这都让他发现了?
顾蔓记得事发后自己将现场那些酒菜器具全都处理了,还将那些显而易见的痕迹都抹灭,这人到底哪里看到的?
她情不自禁缩了缩自己的脚。
左俞清随即拿出一张用纸剪裁成的一个鞋印,“这便是那凶手的足迹,只需与在场嫌疑人一一比对,便知是谁!”
顾蔓嗤笑,这姓左的看来也不过如此,单凭一个脚印便找出凶手未免太牵强,世上脚的尺码相同之人又不是少数。这古代鞋底又没有什么明显的图案纹路,还不是都一样。
“左推官,单凭一个脚印定真凶,怕是不能服众吧!”
看吧,连那个草包县令都明白的事情。
“当然不单单是脚印!还有这个!”左俞清将盖在刘析身上的白步掀开,惨白的脸上赫然有三条血痕。
“这三道血痕乃是抓伤,而且凶手指甲很长,结合那个脚印,我猜测凶手为女子,身长约六尺,身量纤瘦,且养尊处优,不然不会留着长指甲!若不出意外,这个女子还是个美人。美人自然爱惜指甲不会轻易折断,这个凶手惊慌之余恐怕还来不及仔细清洗指甲里的血垢。”
太可怕了!顾蔓看了看宁樱,这所有的特征不都对应着她吗?
宁樱此刻已是面色苍白,只见她缓缓将自己的手伸进衣袖里。
顾蔓无语,这姓左的是从哪冒出来的?bug?gm?
现场的女子大约有二十几人,除了宁樱及刘府的几个丫鬟之外,剩下的便是些青楼女子。
刘贤好似终于抓住了什么把柄,赶紧吩咐衙役拿着足迹与在场女子比对。
因怕有人故意穿着并不和脚的鞋蒙混过关,所有女子需得脱下鞋袜检查。所以待查的女子都被带去一个隔间,只由一个婆子陪同左俞清进入。
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娇滴滴说道:“大人,这男女授受不亲,大人饱读圣贤之书不会不明白吧!”
左俞清目不斜视,冷冰冰的脸始终一个表情。
“本官验尸无数,在我眼中,只有真相如何,没有男女之别!”
那女子听后扁扁嘴,将自己的鞋袜脱掉,伸到左俞清眼前,“看吧!大人。”
左俞清只瞥一眼,便摇头,“下一个!”
宁樱默默跟在人群最后面。她看了一眼那指甲里残留的血迹,再瞥一眼左俞清冷漠无情的脸,额间冒出细密薄汗。
她悄悄取下自己的耳坠,用尖锐的一端将自己左手三根手指指腹扎破……
左俞清来到跟前,只见眼前的女子与方才那些庸脂俗粉极不一样。
他不由得客气了些:“小姐,得罪了!”
“不劳烦大人!我自己来。”
宁樱坐下来,将鞋袜褪去,白皙纤足如玉笋般剔透。
左俞清示意那婆子去验。
“是,大人!”婆子蹲下来,先将宁樱鞋子与其足比对,分毫不差。又将足迹与其鞋相合,大了许多。
这么显而易见的差距,左俞清自然看见了,只是这一路比对下来,竟无一人吻合。那婆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大人,这……”
左俞清这时瞥见宁樱手指处有血迹,问道:“下官可否看看小姐的手?”
宁樱一愣,缓缓伸出来,“大人且看吧!”
纤纤玉指白如凝脂,粉白的指甲圆润光滑,只是那长长的指甲里却积了些血垢,平白破坏了美感。
“小姐的手是如何伤的?”
“大人见笑,我自小便不喜女红针黹,怎奈家父偏要我学,所以扎坏了手指。”
左俞清见那指腹上确有针眼般大的伤口,便也未怀疑,只道:“自古男耕女织,本官倒以为女子当以女红为要。”
“小女子谨记!”
……
顾蔓踮着脚看向那隔间,心急如焚。
“大哥不必担心,宁小姐不会有事的。”沈清河在一旁冷冰冰来了一句。语气颇有点酸味。
她怎么能不担心?宁樱自小生活优渥,未受过苦,也未经过什么大事,若是慌不择言,或是露了什么破绽,怎能躲过左俞清的眼睛。
正想着,隔间门打开,一众女子鱼贯而出。
刘贤赶紧问道:“可找到了真凶?”
左俞清摇头:“大人,是俞清疏忽了,那足迹娇小,再加上抓痕,我便以为是女子所留。比对下来才知,较一般女子的脚大了许多。恐怕这凶手也可能是个男子,或者一男一女!”
顾蔓看了看自己的脚。她才想起,当时自己走到那亭子边沿看了一眼,想必那时留下了脚印。
完了,这下可完了。
果然那刘贤立即命令在场所有男子皆脱鞋比对。
顿时,一股股莫名的味道充斥在整个院子……
顾蔓赶紧往后缩,脚上此刻就像走在钉板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