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皆惊。槐安不可思议地看了顾蔓一眼,未免被人察觉,赶紧挪开视线,强装镇定。
菱儿也是目瞪口呆,刘析死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凶手便是顾蔓。
顾蔓没想到刘析的尸体这么早就被发现,她见宁樱无助地看着她,显然已经慌了神。
她轻轻点了点头,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而这一切,都被沈清河看在眼里。
刘贤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过,乍一听,虽震惊,却并未捶胸顿足,哀恸大哭。那马氏就不一样了,此刻哭天抢地,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刘贤镇定地问了发现尸体的经过,原来是一个昨夜外出打鱼的老头,今早回船时,在那河滩边发现了尸体,遂去报案。
“那打鱼的老头眼下正看押在大堂!”衙役补充道。
本来是要走的,如今出了这个变故,一行人都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沈清河这时走出来,对那刘贤说道:“既然刘大人如今有公务要忙,便请留步,不必远送了!”
“等等!”刘贤叫住他,看向顾蔓等人,“今日诸位恐怕走不得了!”
沈清河缓缓转过身来,“大人这是何意?”
“是啊!”槐安激动道:“你儿子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莫不是刘大人以为咱们是凶手吧!”顾蔓淡淡说了句。
“你们就是凶手!”马氏突然跑出来指着顾蔓几人哭喊道:“你们来之前,析儿好好的,你们来之后就遭人所害,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顾蔓不屑笑了笑:“且不说令公子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便是真的被人所害,难道大人只凭妇人一面之词就认定我们是凶手?”
刘贤静静扫视着几人,突然笑道:“诸位不必惊慌。犬子死因未明,若真系他杀,那所有生前与之接触过的人都要查问。几位与犬子生前有过口角之争,理应也在盘问之列。刘某只是公事公办,还望诸位体谅!”
刘贤这样说,众人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查就查!老子不信你还能栽赃不成!”徐骞第一个走回去,“记得送些好酒过来!不吃白不吃!”
几人也陆续回到自己房间,刘贤并没有派人监视,一如此前那般,顾蔓一行人可以随意出入府中。
但他们却不能跑,一跑定会让刘贤抓住把柄,认定畏罪潜逃。这也正是其老奸巨猾之处。
沈清河将门关好,坐到顾蔓身旁,低声问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顾蔓双手枕着脑袋,躺在床上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淡淡看了一眼,“什么怎么回事?继续留在这里白吃白喝几天也不错啊!”
“大哥还要瞒到什么时候?”沈清河虽压着嗓音,却明显听出来生气了。
顾蔓原以为沈清河性情随和,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绵羊。她也从未见他如此愤怒过,而且对象还是她自己。那发红的眸子盯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这小子能耐了,敢冲她发火?
顾蔓正想怼他几句,却听他幽幽说了句:
“昨夜,我都看见了!”
顾蔓一下坐起来,“你看见了?”
沈清河沮丧地点点头:“我看见你和宁小姐一前一后出了府。”
顾蔓:“!?”
“大哥!”沈清河抬头盯着她,神情哀伤又悲愤:“纵使你属意宁小姐,也不该为她背上人命!那刘贤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届时……”
“等等!”顾蔓一时还没理解他的逻辑,她和宁樱有什么事?
“所以,是你将门打开的?”
沈清河没有说话,沉默半晌才问道:“大哥,你真的……喜欢宁小姐?”
那眼神无比幽怨,就好像她是一个单亲妈妈要改嫁,孩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妈妈,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顾蔓解释道:“我真的……”
“顾爷,顾爷?”门外响起槐安那破了音的尖细嗓音,听起来着急万分。
顾蔓抚额:又来一个!
沈清河将门打开。
“顾……”槐安见是他,轻咳两声:“那个,沈公子,你可否回避一下?”
“……”
沈清河看了两人一眼,气的拂袖而去。
槐安四下看了看,将门关好。
顾蔓又躺了下去,懒懒道:“有屁就放,跟做贼一样!”
“哎呦,我的爷,您还睡得着?”槐安拉她起来,“这都出人命了!”
顾蔓瞪他一眼:“关我什么事?”
“难道……”槐安凑近,小声说道:“这个凶手除了你还能有别人?我真没想到,你能为了菱儿去杀了那个姓刘的!顾爷,你是条汉子,我自愧不如。希望你能好好对菱儿,她是个好姑娘!”
嗯?这又是什么剧情?
但是,顾蔓提取出了其中的关键信息。
“所以……你喜欢菱儿?你不是……”
槐安黯然一笑,“我刚入宁府时,才十二岁,身材矮小,下人们都欺负我,尤其是那些小丫头。我只是为了讨好她们才那样的。”
顾蔓震惊道:“所以,你的声音也是……”
“也是装的!”槐安淡淡一笑,嗓音中气十足,甚至还有那么点好听。
顾蔓此刻看着槐安的模样,觉得顺眼多了。
“其实,你如今大可不必再伪装自己,至于菱儿……”
“顾公子?”
外面响起敲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