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这才好似看到顾蔓三人一般,作揖致歉:“实在抱歉,惊扰了各位,这丫头患了疯病,想是不慎失足落井,念其无父无母,我已下令厚葬。虽说她是府里的丫鬟,也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如今死了,便也让她清白地走吧。仵作勘验,不免衣衫尽除,终究难堪。”
顾蔓上前道:“刘大人,大周律例,凡是死于非命之人,必经仵作勘验后确定死因方可下葬,刘大人作为朝廷命官,不会不知吧?”
“这……”刘贤一时语塞。
这时候,沈清河却说道:“死者既是府中丫鬟,自然是由刘大人说了算,我等无权过问。”
顾蔓皱眉:这沈清河怎么回事?怎么前后矛盾?
不过沈清河方才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她虽有疑问,却也不再坚持,转而问道:“刘大人,我听说这茗儿的死和你夫人宁环的死有关,可有此事?”
这个她只是因为方才那两小丫头的话而猜测,实际也只是吓唬下那刘贤,毕竟镇国公府宁家如今依旧显赫,若宁环的死真和刘贤有关,凭宁伯远的气性,定让他身败名裂。
刘贤脸色微变,眼中有惊讶和一丝惊慌划过。
不过很快他便镇定如常,还故作痛心道:“实不相瞒,这个丫头生前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夫人心善,念其孤苦,对她格外照拂。她亦心怀感恩,与夫人主仆情深,似母女一般。夫人走后,这丫头因为伤心过度也疯了,还伤了人。之前都将她关起来,不知怎的今日跑了出来。”
宁环的贴身丫鬟……
顾蔓想了想问道:“你说她伤人?她伤的是谁?”
“这……”
“伤的是咱们大公子。”一个家丁插了句话。
刘贤眼神犀利地瞪了眼那家丁,显然是嫌他话多了。
而后假笑道:“顾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没有我便让这丫头入土为安了。”
顾蔓:“……”
“刘大人请边。”沈清河说道。
刘贤客套了一句,便命人将那茗儿抬了下去。
顾蔓看着沈清河:“你……“
沈清河知道她要问什么,忙说:“大哥先回去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罢,悄悄跟上了那些家丁……
……
顾蔓在屋里的等的心焦,“怎么还不回来?”
“顾爷担心?”槐安笑着,若有所指:“之前顾爷被劫上黑风山,沈清河就急的吃不下睡不着,如今顾爷也是这般,你俩这感情真是藏的够深的。”
顾蔓气的不行,揪着槐安耳朵:“你小子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废了你。”
“哎哟,疼疼疼,顾爷,疼!”槐安捂着耳朵,痛苦求饶。
“告诉你,爷我是纯爷们,不喜欢男人!懂?”
顾蔓说完就有点不对劲了,她不喜欢男人,难道喜欢女人?
罢了罢了,如今她这样也不必在乎那么多了。
“是是,顾爷,我懂了!您高抬贵手!”
顾蔓这才放了手。
槐安揉着发疼的耳朵,委屈巴巴道:“顾爷,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这断袖之癖古来有之,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只是顾爷这般人物,为何不找个好的……”
槐安还想再说,撞见顾蔓的好像要将他活剥的眼神猛的闭了嘴。只嘀嘀咕咕道:“那沈清河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怎么谁都喜欢他。”
这时,房门推开,沈清河神色紧张进来,转身将门拴上。
顾蔓忙问道:“有何发现?”
沈清河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展开来,是一枚绿色苍耳,虽未成熟,那尖刺却已经长满了。
“大哥可识得此物?”
顾蔓:“这不是苍耳吗?”
沈清河点点头:“没错,这是方才我在那茗儿的头发上找到的。”
顾蔓蹙眉:“这能说明什么?”
沈清河视线落在窗外,“这府中只有一处长了这种植物。”
他用手一指:“便是那儿!”
苍耳这种东西喜生长在路边,这刘府奇花异木很多,苍耳这种杂草应该不会生长于此。
顾蔓疑惑地走到窗户边,只见檐下的石板缝里果然长了一株半人高的苍耳,零零星星挂着几个青涩稚嫩的果实。
估计是这西厢房久未住人,下人也懒得打理,自然园中的花木也未经常修剪,所以才让这株苍耳在这僻静的角落得以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她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昨夜装神弄鬼的是那茗儿?”
沈清河点点头:“应该就是她!”
“那她为何要这么做?我根本不认识她。”
“或许……是想以此告诉我们什么。”沈清河又道:“还有,今日我察看她的尸身时,见手腕,脚腕,以及颈项处都有绳子勒过的红痕。”
顾蔓惊道:“那她可能不是失足落井,而是被人勒死后投入井中?”
“也不尽然。这茗儿先前被捆绑过,若无仵作验尸,很难断定死因。还有方才我跟随那几个家丁,发现他们并未将尸体下葬,而是直接抬到了刘贤房中。”
“抬到了刘贤房中?”顾蔓震惊,这刘贤这么变态?
“他不会有恋尸癖吧!”
“噗哈哈哈……”槐安在一旁哈哈笑起来,“顾爷,您这想象够丰富的。您想啊,要是咱大小姐的死和刘贤有关,而这个茗儿恰巧又知道真相,你觉得刘贤会让她活到现在?肯定是那茗儿身上有刘贤的把柄,而这个把柄显然没有拿到手,所以只能留着茗儿。如今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