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士兵不明就里:“北胡王不是被困在岵山吗?怎么……”
沈清河这才想起宁成昭。若这是一个圈套的话,那宁成昭定然也中了埋伏。
如今看来西戎与北胡很可能已勾结在一起,要置他们于死地的话,那是轻而易举。
此刻,他不知道先去救宁成昭还是顾蔓。若救顾蔓,自己单枪匹马,拓跋弋定然有所准备,若不救……
他将拳头攥紧,闭上眼睛,许久不甘地睁开。
“咱们先去和宁将军汇合!”
漆黑的夜空中,一声鸿雁蹄过,声音悲鸣……
苍茫草原一望无际,在某个角落,散落着几支营帐。
“你说什么?”骨达揪着一个士兵的衣服,恶狠狠道:“你再说一遍!”
士兵哆哆嗦嗦道:“大……大汗,确实……”
“滚!”
士兵连滚带爬跑开。
此刻,骨达隐隐觉得着了祁弋的道。他抛家舍业,只为将周人一网打尽,抓到他们的皇子要挟大周皇帝,将富饶的河西之地划给西戎,却没想到赔上了几万精兵不说,还只抓到了一个宁成昭,屁用都没有。
越想越气,他命人牵马,往祁弋牙帐而去。
……
帐内的烛火明明灭灭,顾蔓抱着膝盖,手指抠着床沿上的浮雕。
一天一夜了,除了有婢女按时送吃喝,祁弋再没有来过。
这个变态这是把她囚禁了?
她下床来,气呼呼走出去,被外面冷漠无情的士兵拦住。
“我要见你们王爷!”顾蔓试图说动他们:“有急事,很急!”
结果那两个士兵目不斜视,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说我要见拓跋弋!”
“……”
“祁弋!”
“……”
“你们到底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
顾蔓叹口气,和他们真的没法交流。
正欲回去,却见一个衣着华贵,带着顶绒帽的中年男人在婢女的带领下匆匆进了祁弋的牙帐。
这个男人服饰与北胡不一样,倒是穿的和前日被射杀的那个西戎国君一模一样。
难道这人才是西戎国君,之前死了的那个是个假的?
那他大半夜来找祁弋做什么?
顾蔓回想种种,确定这两人已经狼狈为奸。
没想到这姓祁的竟然背后来阴的,言而无信的小人!
顾蔓突然觉得这个祁弋远比她想象的阴险的多。转身回到帐内,她必须要尽快逃出去……
“拓跋弋,你出的好计谋!”骨达进来便嚷嚷:“老子几万精兵全没了!”
祁弋屏退帐内的婢女,淡淡瞥他一眼,悠闲地喝着茶。
“骨达大汗深夜来访,不妨坐下喝杯茶!”
骨达见他这般轻慢,走过来,一把打掉他手里的杯子,“你怎么给我解释?”
祁弋的手还悬在空中,淡笑道:“可惜了,这可是上好的马奶茶!”
说罢,眸光一凛,起身突然扼住他的脖子。
骨达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是瞥红了脸。
祁弋冷笑道:“你如今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想要我解释什么?你若好好听话我或许可以留你条狗命,否则……救等着喂狼吧!”
骨达虽说不出话,但是满眼的恐惧,一个劲点头。
祁弋松开了手。
骨达喘了几口粗气,哆哆嗦嗦道:“那……那接下来怎……怎么办?”
“将你的‘猎物’看好,虽然他只是个将军,兴许比抓个皇子还有用!”
“是!”
骨达恭敬道,“那……那我就先走了!”
“滚吧!”
骨达像是劫后重生一般松了口气,正欲出去,祁弋叫住他。
他吓得一颤,过身来,颤抖地说不出话。
祁弋挂着莫名的笑容走近,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冷汗直冒。
“没我的同意,别往这来!”
“……”
“是!”
骨达走后,祁弋看了看顾蔓营帐的灯还亮着,犹豫了下,走了进去。
他瞥见送去的食物她都吃了,此刻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走过去,见她阖着双眸,呼吸均匀,长长的睫羽在脸上落下阴影,恬静而美好。
他轻勾唇角,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
顾蔓却突然睁开眼,从身下拿出一把匕首,顷刻抵在他脖子上。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你!”
祁弋先是一愣,瞥了眼那原本悬挂着这把匕首的地方空空如也,笑道:“你可知这把匕首的来历?”
顾蔓皱眉,冷声道:“我让你放我走!”
祁弋并不见一丝惊慌,自顾说道:“这把匕首我自小携带,杀过狼,也杀过人。我记得第一次杀人,是在我十岁的时候……”
“放我走!”顾蔓手微微颤抖,狠狠道:“你快放我走,不然今日它杀的就是你!”
祁弋看着她,抬了抬眼皮,眯着眼睛,语气带着一丝调笑:“你舍得杀我?”
顾蔓一阵来气,虽然她没杀过人,也不是真要杀他,就想吓唬一下。结果这变态丝毫不怕,她不禁怒火中烧,真想一刀砍了他算了。
“你放不放我走?”
祁弋:“……”
顾蔓手上用力,闭上眼睛怕溅自己一脸血。
却只听祁弋冷哼一声,快速抓过她的手,就跟玩似的,从她手里轻而易举夺过匕首。
“你还真想杀我?”
顾蔓早知道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被她挟持,她睁开眼来,见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生气了,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