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万里晴空。
无风,无云。
放眼望去,入眼还是朱红色宫墙,太阳顶在当空。朱标只觉得自己被圈在方寸之地中。
朱标玄色龙袍显得很精神,于一面带微笑跟在身后,那两个殿前武士就像两个翅膀,一左一右随朱标站在白玉台阶上。
老朱挑的几个御前带刀侍卫都是知根知底,或者皇亲国戚这种留在身边。剩下的一个侍卫是普通选拔的,但也是熟悉的。
常氏带着朱允炽一直站在台阶下仰视着朱标。
“对了,父皇平日里散朝后都会干什么,你带孤沿着他的路线走一走吧。”朱标叹了口气,步步生风的向台阶下走去。
他似乎每次看到老朱,他都是在改奏疏,不改奏疏的时候他会去哪里。
今天,朱标对这个父亲产生了好奇,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有了个小崽子。
“陛下平日里如果没去后宫,奴婢就会跟着两位殿前武士,陪陛下去文楼,武楼。华盖殿,谨身殿和御书房,处理奏疏,会见朝臣。”
两个殿前武士依然跟着,朱标看了看两人,于一解释原因。
他们作为御前带刀侍卫,都要随行左右,在宫殿门口站着一动也不能动。
如果皇上出巡,那么他走到哪里,御前侍卫就得跟到哪里,不论是出京还是宫里。
“其实陛下不轻易出宫,朝会也不是天天,上午陛下就是批改那些奏疏,午后回后宫歇着。御前侍卫就在陛下寝宫四周,佩刀,一圈圈的走着。奴婢就侯着,陛下大多数都会跟皇后娘娘一起去宫里那菜园子,吃一碗面,就回去。”
朱标笑了笑:“这可能就是父皇母后平淡的相处,他们两是共过患难的夫妻。”
“殿下早上都做什么?”于一笑着聊天。
“孤就锻炼,奔跑,攀爬,站桩这些,就跟这些侍卫做的一样。”朱标下完台阶道:“三宝在,你就回去陪父皇吧。”
于一点头,他回去还要把早朝的事情逐一禀告陛下。
看见穿女官服的玉儿,朱标示意她和三宝先回去,自己和太子妃带孩子走一走。
“咱们殿下穿过的颜色里,就玄青色龙袍好看,太英俊了。”三宝竖起个大拇指,跟玉儿说笑。
常氏也欣赏一番,笑道:“今后让典服局多备几件这种颜色,确实英武。”
朱允炽把手放在嘴里啃着,哈喇子满手都是,看眼常氏,又看眼朱标。
两只手就趴了上去。
“你是嫉妒你爹呢?”朱标看自己胳膊那里都是口水,也没有嫌弃的意思,把他接过来。
两人一左一右走着,玉儿和三宝没有回去,不远不近跟着。
“父皇今日不临朝,可能是身子不舒服,太子妃随孤去看一看。再说说炽儿抓周的事情,礼部早朝递了流程上来,正好去商量下。”
“今日舅父没有反对,支持孤大航海,是太子妃的功劳吧。孤在这里谢过。”朱标说道。
听到谢,常氏心里涌起一股酸涩,摇头道:“臣妾这辈子,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你我早就是一体。”
看了眼朱标,常氏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无趣,他不喜欢,下次该学些其他,在侍寝上多主动些……
跟常氏的想法不同,朱标这会儿想的是今天朝堂的事,老朱这个操作溜的一批,不过好在自己顺利解决。
“太子妃,记得那次你陪孤跪在冷石上求父皇。那时这个崽子还在娘肚子里。”朱标说着去刮朱允炽的鼻子,被他侧头躲开。
常氏看着朱标抱着朱允炽走在前面,心里积压的那件事,她决定自己说出来。
“殿下。”
“嗯?怎么了。”
“臣妾当初藏了一封信,就是沈家小姐离开时给你留的。”常氏终于说了出来,心里也痛快了。
她等着朱标骂她。
谁知道朱标只是转过头来看了她半天:“嗯,知道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以前是孤做的欠妥。”
常氏见朱标没有怪她,心里更加愧疚:“不如臣妾把妙薇也叫过来吧,一起去看父皇。”
“这种事,你做主。”朱标说完已经带着朱允炽走远,低头跟朱允炽说着话。
“你要是女儿多好,你知道爹最喜欢姑娘。看你这光头,爹就想给你个板栗。”朱标摸着朱允炽的头发说道。
“爹。”
朱标想些事情没搭理他。
结果下一秒,朱允炽就往他脸上挠了下,疼的朱标皱眉,随后又哈哈大笑:“有狼性,不错,爹不喜欢懦弱的人。”
朱标能感觉到,朱皇帝现在有些刻意,比如一些国事,他会丢给自己去办。
等自己处理好了,老朱会像老师教学生一样,一件一件的给他点评批阅意见的得失。
朱皇帝有意识的培养着自己的接班人,关乎国运的大事,他会跟朱标一起商量。
乾清宫。
朱皇帝像只打盹儿的老虎,躺在榻上,让马皇后帮他揪耳朵,但脸上依然是透着自信,和主宰一切的坚毅。
看到朱标,早朝的的事情老朱是知道的,他就没有多问,很满意朱标今天的做法。
朝堂就是最大的名利场,官员的曲意逢迎,每个人见解,利益和立场都在充斥着,争执,算计,磨合。党派之争,地域之分,他们勾心斗角,逢场作戏。
作为皇帝,就是凌驾于他们之上,坐山观虎斗,看戏。
朱皇帝看着自己儿子和两个儿媳妇,直接忽略,把朱允炽当猴一样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