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东宫,吩咐玉儿给常美荣做些吃的,他准备换了衣服,去找老朱。
要出门时,却被常美荣过来拦住道:“殿下可是要去见父皇。”
“正是,孤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宝钞的事情适合早说,而不是太晚的说。”
常美荣摇摇头道:“此事臣妾以为,改日找个合适的话题与父皇说说,万不可惹恼父皇。”
“为何?”朱标停下,低头瞧着自己这位太子妃道:“如果此事不及早去说,恐怕到了后面,更是难以不合。”
“要不……找李相他们,先说说此事。”常美荣有些担心的看着朱标道。
纵使有令,女子与后宫不得干政,可如今她的丈夫要去做一件可能会触怒龙颜的事情,说起来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太子妃不要担心,孤是父皇的儿子,怎么他也不会伤害到孤。”朱标说着对她点头,把她抓在自己胳膊的手放下去,拍了拍道:“乖乖等孤回来。”
看着朱标远去的身影,常美荣有些心烦意乱,这件事不同于其他的事情。
她对玉儿她们道:“快快帮本宫梳洗一番,本宫要去见母后。”
常美荣感到坤宁宫时,马皇后正在让宫女帮着纺线,看到常美荣过来,立刻打发了宫女,走到她跟前笑道:“你这有身子,怎么还亲自过来,不是说了不用请示,这事儿回头,我可得好好说说标儿。一点也不懂事。”
“臣媳见过母后,殿下他去找父皇说大明宝钞的事情,臣媳怕殿下惹了事,请母后……”
“啊?怎么回事,标儿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马皇后把缠好的纱锭放好,走过来扶起常美荣道:“你我之间还用跪着说话?我这里啊没那么多规矩。
陛下我知道,他这么多孩子里面,特别喜欢标儿,你父皇是真心为你们夫妻好的,若是担心标儿冲动,我啊过会儿去看看。
快起来,这寒冬腊月的,跪在地上多凉啊,别冻坏了身子,女人啊,这可是大事,稍有不慎就出问题的。”
常美荣点头,在马皇后的身边坐下。
……
朱标走猓于一守在门口,看到太子殿下过来,当即上前道:“太子爷来的真是时候,陛下刚从通政司手里接到了一封云南的捷报,听说是沐将军他们即将要回京了。”
“沐英要回来了。”朱标想到这里高兴起来,蓝玉和傅友德也会一起回来。
“问过典簿,是捷报。”于一笑着道。
朱标点头,推门而入。
今儿老朱心情似乎不错,提下宝钞的事情,应该有谱。
“标儿,快瞧瞧,这云南大捷比咱想的要早,哈哈哈。”老朱把通政司送来的捷报拿给朱标:“过些日子就回来了,咱该奖赏他们什么东西好呢?
沐英信里提起那沈家的一个丫环,这事咋回事儿,咱怎么不知道呢?”
老朱看了眼朱标,想到沈知否不辞而别的事情,把捷报拿过来放在桌上,双手叉腰道:“要不是你跟咱求情,咱非把沈家……堂堂的太子储君……”
话到嘴边,老朱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笑道:“好好的待常家那姑娘,咱还想看咱的大孙子。”
朱标点头。
“噢,你找咱做什么?”老朱端起茶道:“说吧,一看你小子,就知道有事情。”
朱标把今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朱,说了民间除了以物换物和洪武通宝外,宝钞几乎是很少有人去用的。并分析了宝钞的利弊,希望老朱可以重新进行变动。
“你给咱再说一遍,你小子长出息了是吧。”老朱瞪着眼睛,把茶杯啪的摔在地上,在书房走来走去。
手指着天道:“你小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咱虽然可以号令天下,令百姓臣服,但缺钱这事,当初咱也是没有办法,况且这事提议时,也没有如今预料。
以前没问题,去年没问题,这怎么今儿就有问题了,是谁不收咱的宝钞,咱让人立刻抓来,砍了他们。一个不用,杀一个,两个不用咱就杀一双!啊。”
“父皇难道要杀尽天下人来堵悠悠众口吗。”朱标朗声道。
“你当咱不读史书是吧?宋朝的交子是啥?元朝也是有用纸币来交易,怎么没见出事,咱就是想遵照宋的传统,才设了宝钞提举司一职负责统筹印行大明宝钞,有何错?
他们不找你要钱,找的人是咱这个皇上。”老朱凶了。
“父皇,儿臣的意思是,如今看来,宝钞的运行确实可以稳定一段时间,可到了后面就会出现问题。”
“出现啥问题?咱不管,到时候那是你的事情,是子孙后代们的事情,懂吗。”
朱标没有吭声,大明宝钞的印制是基于明朝财政开支所需,根本不控制发行量,无限的制造。
洪武十三年后,宝钞就开始不断的贬值,到了二十三年,大明宝钞一贯在江浙只值二百五十文,到了洪武二十七年,浙,闽,赣,广等地,大明宝钞一贯仅仅值一百六十文。
到了宣德,宝钞一贯只能钞兑十文,弘治时期,三千贯只不过值四文钱。
“你知道不,这是咱迫不得已的选择,过些日子沐英他们也要从云南回来,到时候四川也是,拿什么去犒劳奖赏将士,还不是这大明宝钞。”
朱标正要说话,老朱指着大门道:“滚,滚出去。”
“让谁滚呢?”马皇后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眼站在一旁低着头的朱标道:“你这孩子也真是,不待在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