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和胡惟庸他们三人用过粥就出了宫。
马皇后见没了外人,这才开始数落起老朱:“山西来的那官员不知是哪里不合陛下的意思,为了个翡翠壶,把胡惟庸他们拉去那点儿菜地里受罪。他们是朝中重臣,这不是让人家委屈?还有听说那个山西的官,是新任官员。”
老朱抬头:“新任的官员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想来是前朝就是这个送礼拍马屁的规矩,可他啊,这卦是算错喽,咱不吃那一套。”
马皇后听他这么说,也知道他的脾气,不再劝说。
只点点头:“底下人说你就是个怪脾气,可我懂。
按道理,我们过了大半辈子的苦日子,该享清福。
可你是大明皇帝,我是大明的一国之后,咱们的心怀就得大,得心怀天下。”
老朱握住马皇后的手:“妹子你算说对了,我们要是整天把心思放在吃喝享乐上,这朱家的江山也就到头儿了。看历朝变迁,就知兴亡更替的根儿在哪儿。”
随后他让传旨的太监传达他的口谕:
咱做事节俭,要是官府每进献个稀有件儿,得利的是官,受苦的是百家,甚至千家万家百姓。
东西看上去好,冬天不能当棉被靴子,肚子饿了不能当米面,除了给百姓施加压力,剥削。什么用处都没有!
“陛下,鸭血汤好了。”于一把御厨做好的汤笑着送了上来。
“咱尝尝。”老朱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嘴动来动去道:“这汤不对啊。”
“我尝尝哪里不对。”马皇后舀了一勺汤:“明明好好的。”
老朱摇摇头,起身去旁边看奏疏去了:“标儿做的咸,它这个太淡了。”
“过来喝,谁说要节俭?”马皇后看他。
“不喝。”
“重八。”
“咱不喝。”
“朱重八!”
“哎。”老朱两口喝完,对马皇后说道:“咱刚才不是瞅着这玩意儿烫,想着凉了,瞧你嗓门大的。”
旁边的宫女太监忍着笑意,低着头。
“不准笑,再笑拉出去砍了。”
“我也笑了,你把我砍了?”马皇后放下碗筷:“瞧把你能耐的。”
翻着乾清宫带过来的奏疏,老朱对马皇后道:“没了卫所,往后江山越来越大,咱得想个法子进行治理,总不能把烂摊子给标儿。”
“等你儿子回来,你问问他不就行了。”马皇后道。
“兵得练精,各地的耕种也要让他们多监督,今年看看扬州能产多少粮。”老朱拿起之前的书信对马皇后道:“听说标儿想深入草原,这个有些难,云南的狗屁王爷得先除掉啊。
不行,咱不放心,得给徐达他们写封信,把关于云南的问题让他把握好,别忘了这个。咱标儿经验少,得多磨练磨炼,但也不能吃了亏。”
马皇后点头:“这件事你是该考虑,可别忘了马上到夏季,那条年年都要决溃的黄河,得抓紧时间花点心思,黄河水一漫,民不聊生。”
“夏秋河防是第一,汤和杨宪他们忙着船厂和运河疏通,这件事还得找可靠人去办。”老朱拿来奏疏说道:“去年还算好,只淹了元廷掌握的地方,今年,都是大明的,得上心思。
标儿在的话,咱倒是可以跟他一起商量。”
“重八,前些日子工部送来的关于黄河的图纸不完善,你看找谁去办这事?”
“高启吧,只要他跟着标儿忠心办事,他那个青梅竹马叫什么周清茹的,咱就给他们赐婚。”
马皇后点点头:“你这些日子也该去其他的姐妹宫里坐坐,别老在我这边,知道了吗。”
“你让咱上哪儿去?咱待你这里舒服。”老朱说着把自己鞋袜直接脱掉,打算睡马皇后的床。
“你下来,你给我出去。”马皇后推搡他。
……
傅友德是早上到的甘肃,他和邓愈两人一直跟徐达商议。
“老傅,老邓如今就是这个形式,我们商量好。”徐达斟了杯酒给两人:“陛下远在南京,这事还得我们合计。”
“天德,我家从小穷,跟着陛下征战南北,开国太子殿下又让给我个颖国公当,这恩义,我就是死也不能忘。”傅友德拍桌子道。
“那老邓你呢?”徐达说道,他们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交情也十分好。
“按照殿下的意思,老傅和蓝玉还有沐英去云南,我跟你,还有小常子攻那狗贼老窝。”邓愈喝酒容易红脸。
这会儿越喝话越多。
“我十六岁抗元。现在还没杀够呢。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
徐达点头:“小常子这几天有些生病,太子殿下还在照顾,这件事我们就拍板了。”
“那去哪里弄马?”傅友德担心的道:“出城百里外,是哈纳出的马场。”
“怕个球,有马更好,没马那些年,我们这些兄弟,照样把元军打的节节败退。”邓愈豪爽着道。
……
常遇春靠在大帐中咳嗽。
朱标对徐妙薇道:“去把熬好的药水端来。”
“知道了,殿下。”徐妙薇飞快的离开。
朱标帮常遇春把铠甲给卸了下去:“常叔叔,你感觉怎么样?”
“太子殿下,使不得,我不能让你帮我擦。”常遇春咳嗽来的十分迅猛,嘴唇有些白。
“使得,要是父皇在这里,他肯定赞同。”朱标放好衣服:“你是孤的岳丈,这该做的。”
“我……”常遇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