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十二月末,一月初的北海海面显得有些雾气朦胧,来自南方的暖洋流与北方的冰雪融化的寒流在这里相碰撞,激起弥漫着海面的浓厚迷雾。
好在随着艳阳的高升,这些碍事的迷雾逐渐消散。
林克和他的舰队指挥官立在船队旗舰的甲板上,眺望远方已经依稀可见的大陆掠影。
经过大半个月的不靠港航行,船队神速般来到了位于北海北端的维吉亚附近海域。
手里拿着一瓶开塞的低度甘蔗酒,林克慢慢饮酌着。
长时间的不靠港航行,淡水长期没能得到补充,装在水桶里的淡水也变得**发臭,好在林克启航前命人准备了足量的甘蔗酒。
这些低度数的甘蔗酒为水手船员们所不喜,他们在海上讨生活,已经习惯了饮用高度数的烈酒。
但是林克可没有任何迁就他们的意思,低度甘蔗酒自然有它的好处,那就是让这些酒鬼们怎么也不会喝醉。
如果换成高度烈酒,这些家伙分分钟化身醉鬼,不仅影响航行还不听令指挥,指望这群海盗水手们喝醉了还能听令行事,那可真是太难了。
“前面就是雷约克港,距离瓦雷说的老家还有一段距离,你得尽快搞定,拖久了我怕赶不回去防守公爵领的军队。”
派克手肘靠在船舷栏杆上,盯着远处归航的捕鲸船说道。
“我会抓紧时间的,出了港口最多再有一天路程就能赶到,你留在港口,记得多招些靠谱的水手船员。”
维吉亚的水手们出了名的忠诚可靠,林克早就想换掉手下那帮养不熟的海盗水手了。
“放心,交给我了。”
派克自信满满地将半瓶甘蔗酒一饮而尽,随后把空瓶扔向海面。
正午的雷约克港繁忙异常,解冻复苏的码头上人来人往,各地蜂拥而来的商队船只将宽阔的泊位近乎挤满,就像一只只辛劳的蜜蜂采着花蜜。
林克留下莱克兄弟配合派克船长看守船队,船队里的水手船员们一到港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向了码头的酒馆,大半个月的寡淡酒水憋坏了他们,手握丰厚薪资的他们,除了烈酒,还急着享受酒馆里一些特殊的慰藉。
匆忙吃完一顿热饭,林克便让瓦雷带着维吉亚众人以及山民弩手们出发。
天气寒冷,道路上多的是还未开化的积雪,去往内陆的土路泥泞不堪,瓦雷寻着港口内脸熟的旅店,租来了北境经典的交通工具:狗拉雪橇。
林克坐在由北境雪狼皮毛包裹着的座椅上,看着前方被绳索套在一起,蒙头哼哧哼哧拉着雪橇的雪地犬们,只觉得奇妙异常。
这些雪地犬是被维吉亚人驯化过的雪狼的后代,从小被培养作为北境漫漫冬日里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它们不挑食好养活,路面适应性比马匹要强得多,是北境人必不可少的家庭伙伴。
瓦雷坐在驾驶位,每一辆雪橇能坐三到五人,维吉亚佣兵们作为北境当地人,充当着驭者的角色。
在维吉亚伙计们的呼呵间,这些身材并不壮硕的雪地犬们拖着比它们还要重的乘客,在山林雪地间极速飞驰着。
“瓦雷,你和伙计们都住在一起么?”
林克坐在他的身后,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如果维吉亚伙计们都是分散居住,那么将他们家人接上船,可能一周的时间远远不够。
敞篷雪橇车寒风瑟瑟,林克必须大声朝着瓦雷呼喊才能让对方听清自己的问话。
“头儿,不用担心,我们都住在同一个村镇,时间上来得及!”
瓦雷侧头安抚着林克,说完又兴冲冲的呼喊着雪橇犬,离家乡越来越近,他也显得迫不及待起来。
终于,赶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前,一行人赶到了瓦雷的家乡村镇。
两百多条雪橇犬累得直吐舌头,身上还冒着蒸腾的热气。
寂静的村庄被雪橇犬带来的喧闹声激活,警惕着出门的维吉亚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惊喜地大声呼唤起来,顷刻间,这座山林附近的小村庄活了过来。
维吉亚伙计们各回各家,林克带着剩下的山林弩手们住进了瓦雷家中,他家作为村庄里的主事人,有足够的空间安置。
时间已晚加上旅途的劳累,搬家迁徙的事林克和瓦雷商量后决定明天再说,今晚先让大伙好好休息。
进了瓦雷家门,林克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坐在雪橇上吹了大半天冷风,身上穿的还是金属盔甲,林克下车时几乎被冻得没了知觉。
不同于屋外,虽然房屋仅仅是木制结构,但里面烧着木炭暖铺,驱散了刺骨的寒冷。
入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厚重的妇人,脸上被寒风冻得有些皲裂的皮肤,嘴唇也有些干裂,张着嘴眯眼笑着迎接瓦雷。
‘这应该是瓦雷的妻子。’
林克眼前越过她,看到后面还有两个努力想要躲在她阴影之后,时不时露头张望一下的矮小身影。
两个小家伙似乎有些怕生,直到听到父亲的呼喊声才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他们许久未见的爸爸。
“叫叔叔!”
亲了亲怀里的两个宝贝,瓦雷对着他们指着林克一行喊道。
林克看着这两个天真烂漫,朝着他怯生生喊着叔叔的小男孩,心中也是颇为欢喜。
“可惜了,走的太匆忙忘记买礼物了。”
林克有些懊悔没有在码头商店里准备些礼物,全身上下适合送给小孩子的恐怕只有脖子上的铃铛,但它意义重大,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