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来到远峰的办公室。
对于远程公司近来的变化,程颂看在眼里。自然的,他心中有多多的不舒服。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远峰在管理企业上,有一套办法。
可是,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以前的远峰,在程颂眼里,就是一个没有主见,开办公会只是随大流的人。极个别情况除外。
可以理解,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郑晓海?”程颂貌似随意地问了。
“哦。他说身体不好,最近偏头痛厉害,心口经常感觉堵得慌。需要几天假期,去大城市找专家看看。”
“是心情不好吧。”
“......”这个话头,到了这,远峰不好接,只是淡然一笑。
程颂意识到,这个话题,是远峰回避的。他挑开另外一个话题。
“这次的机关人员分流,打了一个漂亮仗。远总啊,我现在,对你,真的很佩服。”
“......”还是一个不好接的话头。远峰只有一笑,说:“老领导坐。”
程颂去沙发上坐下,又说:“这次的消防员培训,楼上人传得可是神乎其神。那个叫陈钢的工人,有这大本事。哦,听说,让他当了经警队的副队长。”
“这个啊,归功于花副总。这是他想的办法。要是我,没这个脑子。”远峰这话说得,棉里藏针了吧。
程颂也就笑着点头。在管理岗位上这么多年,程颂还能不知道,这样的功劳,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看,并不一定是好事。
......
郑晓海真的是郁闷到家。
他说去看病,其实,去到兄弟公司。他要找家里人给出一个说法。
兄弟俩在一家宾馆里见面。兄弟离婚,房子给了女方,自己住旅社。
这个旅社,外表上装饰了,看起来,不太差。可这里面,处处显出破败。
“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郑晓海很不客气,见面就是这样一句口气很硬的话。
这时的老大,对于突然来到的郑晓海,再也没有往日那种财大气粗的劲头。他有些萎。
“对不起。”老大没有辩解。
郑晓海又看了这里面的环境。这在之前,老大不会住这种地方。
这里面的环境,也只能说是一般般。大旅社,小格局,不能与之前老大摆谱时用的宾馆同日而语。
老大递给郑晓海一支香烟。这香烟,老大在以前是不会抽的。
郑晓海是抽烟的人,这时,却摆摆手。
老大自己把香烟点上,抽了一口,告诉,他是受到了别人的牵连。
有人告诉他,新葡琼那边比内地好玩多了。赚钱的日子,已经让老大的心里麻木。他不知道下一步,自己的人生往哪里走。
多金,有几个女人,已经不足以让他的日子过出新色彩。听说那边好玩。之前,也时常听人说那边。只是,没有熟人引路,他不太敢冒然前往。
现在,有一个已经去过那边玩过的人,而且是个熟人。他也就接受邀请,欣然一同前往。
玩了几次,就玩上了瘾。
再去那边,赌注也就下大了。加上,那边给他配的美女高参,让他把持不住自己。美女在一边做指导,一个多星期时间,居然输掉一千三百多万元。
开始玩的时候,他是赢多输少。美女说他手气不错,就是做大手笔的老板。架不住美女高参的甜言蜜语,老大就这样沉沦了。
离开新葡琼,回到公司后,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捋了一遍,才醒悟过来。他被一帮人算计着,在不知不觉中,掉到早已经挖好的坑里了。
到了这个地步,老大总算理解了一个成语,什么叫请君入瓮。
在老大叙述了全过程后,郑晓海问:“江老板怎么入了这边的股?”
“家满公司的刘定一介绍过来的。”
“你怎么认识刘定一的?”郑晓海很是吃惊。对于家满公司,郑晓海是知情的。他也曾经有打算,入股陈家满的公司。
最终没能入股,是陈家满这个人特精明,退出了与远程公司的合作。
老大告诉,刘定一因为经营不善,把六七百万的资产全赔掉了。曾经,有人介绍刘定一到天兴公司来。只做了一个月,因为刘定一不是一个会管理企业的人,天兴公司中止了与刘定一的合同。
郑晓海这就不明白了,问:“既然那个人不是做企业的料,你为什么要让他搭这根线?”
“没办法了。新葡琼那边派来的追债人,全都是心黑手狠的人。我不能不要命吧。钱没了,我可以再挣。命没了,我就彻底玩完了。”
郑晓海的鼻腔里可是哼了一声,问:“你以为,你还能翻身吗?”
“你不相信我?”老大的眼睛居然瞪圆。
郑晓海摇头,反问:“你用什么让我相信你?”
“......”
“这么多年,我用尽了心思,可谓处心积虑,帮你拉了那么多的业务。给你这边,送来一些设备。我拿过钱吗?你想到过我的感受吗?”
“......”
“我指望,到老了的时候,还有一笔让晚年可以滋润的收入。现在,可好。被你这么一弄,我全是白忙活了。”
老大很想告诉郑晓海,我可以再挣钱?我可以还你的钱。
可他,没法把这个近似于赌咒的话说出来。不要说郑晓海不相信他,就他自己,已经心灰意冷。翻身,谈何容易。
如今的生意,不是你想做,就能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