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裹着自己的猩红白兔绒毛的大氅飞快地跑出皇城,方才的城门守卫们看着她一路跑远,感到纳闷。
长公主这是要干什么去?
裴清商的家很好找,他是一品大臣,就住在皇城外的黄金范围内,穿过两条街巷,就能到他住的胡同路口。
司邈邈一路狂奔至此,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她站在胡同口扶墙大口喘息,稍微歇了一会,便抬步朝裴清商的宅邸走去。
虽然时辰已过子时,但远处依旧有炮竹声不绝于耳,之前那整个天空中的灿烂烟火,此时已经藏匿在星辰遍布的夜色中。
司邈邈哈赤哈赤地吐着白雾,只感觉跑的口干舌燥。
她为了裴清商还真是拼了!
但当他的府邸轮廓逐渐出现在眼前时,司邈邈的脚步又有些迟疑。
那件衣服落在了马车中,她又该怎么堂而皇之地闯进裴清商的家然后找到那件衣裳?
重要的是怎么在不惊动裴清商的情况下!按照她的感觉,吴管家看到她必定是要敲锣打鼓一番吆喝迎接。
就在司邈邈踌躇不定时,她忽然瞥到裴清商府邸门口旁侧,那拐角的暗影里好像停着他的马车。
司邈邈难以相信地缓慢靠近,渐渐看清马车轮廓,车门上的穷奇徽刻就是裴清商独有的标识。
果然是他的马车!为什么没停进府里反而放在这了?
无论如何,真是天助她也!
司邈邈轻巧地经过丞相府紧闭的大门,她飞快的朝马车方向跑去。
车夫已不在此,司邈邈掀开车帘,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
内里视线实在昏暗,她陡然感觉眼前沉黑的看都看不清,只能两只手慢慢摸在车板上往前爬。
衣服衣服,你在哪儿呢?
她仔细嗅了嗅,密闭的空间中竟有一股浓浓的气味。
“奇怪,”司邈邈咕哝疑惑:“怎么马车里酒味这么重?”
她刚说完这句话,手就碰到了一个物体。
这感觉就好像碰到了谁的小腿,吓得她浑身汗毛倒竖。
借着从车帘透进来的并不明朗的月光,司邈邈瞪大眼睛,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方才碰到的确实是一只长腿,银白色的绡布裤,下面是一只黑沉的靴。
顺着这条腿往上看,乌紫的衣袍,玄色大氅。
直到她跟裴清商沉墨般的眼眸对上视线,她吓得发出一声短促地尖叫。
裴清商一声不响地屈膝坐在这里,手臂搭在那屈起的膝盖上,他右手按着一个小酒坛,正挑眉,有意压低呼吸声似的盯着司邈邈。
当司邈邈爬进马车里的时候,他早已看了过来。
司邈邈吓得不轻,抚着心口:“裴丞相,你一声不响坐在这里,差点把本宫吓死!”
裴清商不说话,只望着司邈邈薄唇微挑,像是在轻笑。
司邈邈见他神色与寻常不同,整个人看起来肆意张扬,全然没了白日里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不会喝酒喝傻了吧?
她忙伸手过去摸上他的额头,疑惑道:“不烫啊,没发烧,难道你喝醉了?”
就在这时,裴清商忽然放开酒坛,左右手直接握住司邈邈的两边手腕,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被裴清商压在马车上。
司邈邈惊骇:“裴清商,你要干吗?!”
裴清商将司邈邈困在双臂之间,他垂首低问,酒气喷薄:“殿下漏夜前来,有何吩咐?”
司邈邈一愣,跟着想挣扎着将手抽出来,奈何裴清商握的很紧。
她急了:“本宫来找东西的,你放开!”
裴清商的眉眼微扬,双目微微眯起,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带着笑,他轻张唇,声音便沙哑低沉:“找什么东西?臣也算殿下的东西么?”
裴清商在胡说个什么啊!
司邈邈没来由的脸一红,她下意识磕巴道:“不,你不是那个东西,呸,本宫不是骂你,本宫的意思是……”
不等她说完,司邈邈突感唇上一软。
裴清商竟蜻蜓点水般的低头吻了下来。
司邈邈大脑一片空白,只觉晚上那些烟火此刻又在她的脑海里相继绽放,心中片片涟漪。
裴清商,亲了她!?
他渡了不少酒气给司邈邈,还像恶作剧的孩童一般,亲过她的唇峰,又用牙齿咬住她的下唇,轻轻往外撕扯,不痛,只像是发泄什么。
司邈邈像个木头一样呆住了,她甚至忘了要推开裴清商。
裴清商自娱自乐似的满足后,他撑起身子,拿乌光如利器的目光将司邈邈拢住。
“殿下,”他垂首,在司邈邈耳边似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吞入腹般低语:“臣不是您的玩物,也与那些面首不同,您倘若无情,胆敢再来招惹臣——”
他一顿,喉头滚动,呵出低哑的轻笑:“我就叫你想走也走不了。”
司邈邈从未见过裴清商这副模样,从前他清浅的笑,恍如谪仙,高高在上却不近人情。现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强迫掠夺,浑身气息带着迫人的威压。
司邈邈甚至不敢跟他的目光对视上。
就在她想说话的时候,忽然感觉脖侧一痛,便感到眼前目眩神迷,意识不由自主地陷入混沌中,她紧握着裴清商的手缓缓松垂下去。
一夜无梦。
次日,司邈邈猛地睁开眼惊醒,她立刻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竟在她的芳华殿里。
窗外鸟儿在枝头啼叫,从远远的地方传来炮竹响声。
她在芳华殿?不对啊!她不是在裴清商的马车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