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爷’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让我亲自去问问!”
……
1月22号的傍晚,甘州法云寺内。
宋彧百无聊赖地站在一座禅房外面,探头瞧着屋里那个跪坐在蒲团上的瘦削背影,小声问道:“他念的是什么经啊,大概什么时候念完?”
一旁的一位小沙弥侧耳听了听,微笑道:“施主莫急,守真师兄已经念到《佛说阿弥陀经》了。”
“只要再念完《大慈菩萨发愿偈》、《三归依》、《大悲咒》、《伽蓝赞》……今日便算功德圆满。”
宋彧:“……”
听这进度,我是不是可以先出去吃顿饭??
无奈,外面天太冷,他只得哆哆嗦嗦地跟着小沙弥去了附近的茶堂中稍候。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结束了晚课的许臻听说宋彧来了,披了件外套,不紧不慢地走去找他。
“宋师兄,”许臻进了门,瞧见宋彧一副闲得蛋疼的模样,笑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宋彧见到许臻,“腾”地站了起来,哀嚎道:“哎呦我去,大师!您这晚课上的,可等死我了!”
“天天晚上都要念七八篇经?怪不得你记性好!服了!我听了半天都没听清你念的是啥!”
许臻莞尔一笑,轻敛着衣襟跪坐了下来,缓缓道:“平日里一切从简,难得回来一趟,自然要把全套晚课做完。”
宋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此时的许臻没有化妆,脸色略显苍白。
他的精神状态还算可以,但是行走间莫名有种衰弱感,说话时也有些中气不足。
“你是真的病了吗?”宋彧有些担心地问道,“现在到底怎样,去医院看了吗?需不需要住院?”
听到这话,许臻笑着摇了摇头,道:“当然没病,我这是在找状态。”
“听你这么问,看来我这状态找得还算可以?”
宋彧听到他否定的答案,却依旧有些不太相信。
这个状态是演出来的?
为什么感觉看上去这么真实?
许臻不理会他质疑的目光,只优哉游哉地用小泥炉烧起了水,又拿出一套粗瓷茶具来,不紧不慢地煮起了茶。
“寺里生活清减,没什么珍贵的待客之物,”许臻敛着衣袖,缓缓斟了杯茶,道,“这就是后山种的茶叶,品种不算珍贵,但常听钟磬之音,却也别有一番意趣。”
说着,他姿势闲雅地拈起茶盏,用手托着递向了宋彧,浅笑道:“你品品。”
宋彧:“……咱能说人话吗?”
“哈哈哈……”许臻被他逗得一秒破防。
两人随口聊起了最近的工作和生活。
听宋彧说,蔡总家最近出了点事——他家老爷子去年年底的时候突发急症故去了。
老爷子从前貌似是一位实权人物,如今忽然发生了这种事,家里乱成一团,公司的事情也多,从前压下去的矛盾最近也一并凸显了出来,导致局面有些失控。
许臻听得十分诧异。
居然是这个情况?
这倒是他之前所没想到的。
两人正聊着,方才领宋彧来的那个小沙弥再次来到了茶室,叩门道:“守真师兄,又有客人来找你了。”
许臻微微有些诧异,起身问道:“又有人找我?有通报姓名吗?”
小沙弥眨眨眼,道:“师兄,诸葛亮来三顾茅庐了呢!”
许臻:“……”
他知道最近法云寺这边受自家师父了然和尚的影响,很多人都追看了《三国》,自然是认得“诸葛亮”的。
但话说回来,我在法云寺静养这件事很有名吗?为什么豪哥会知道?
乔枫叛变了??
许臻连忙披上外套,跟着小沙弥从茶室一路朝寺外走去。
宋彧听说来人是陈正豪,也十分好奇,连忙跟在了他身后。
……
1月份天黑得早,6点钟的时候,法云寺外的山路上就已经亮起了路灯。
许臻和宋彧踏着薄薄的积雪,行色匆匆地来到寺门前,远远便见一个瘦高的人影孤零零地站在一根路灯下。
这人穿着黑色的中长款羽绒服,带着深灰色的围巾,手里拎着一兜子东西,影子被昏黄的灯光拖得老长。
正是半年未见的陈正豪。
陈正豪一见到许臻,刚要上前,忽然瞥见旁边的宋彧,顿时又停下了脚步。
单是宋彧也就罢了,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远远还缀着他的经纪人叶诗杰,同时也是东岳影视的董事之一。
——宋彧是在出来跑通告的途中抽空来看许臻的,没办法把经纪人甩掉。
陈正豪将围巾向下拽了拽,露出脸来,目光不善地看了看宋彧和叶诗杰,沉声道:“宋彧?是东岳派你来跟许臻打亲情牌的吗?”
听到这话,正想跟大佬亲近亲近的宋彧顿时面色一僵。
我……大佬!
真是大佬啊!这种话您老人家张口就来!!
宋彧的嘴角抽了抽,管他是哪位爷,直接怼道:“陈老师,您这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看您才是华影那边派来的说客吧?”
听到这话,陈正豪立即毫不客气地冷笑道:“笑话。”
“我替华影当说客?”
“华影跟许臻谁远谁近?”
宋彧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噎死。
——大哥!
您还知道有亲疏远近这回事啊?
那我跟谁近,跟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