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清爽。

除了受伤的马帮少年先被送去医馆,其余人都已是在小宅的西厢里住了两日,用春兰的话说,没见过这般富有和善的主子。

丫鬟们边差使憨傻大个砍柴,边往屋内偷偷看,没想到,买她们的富商夫人不但阔气,还长得好看,跟天仙儿一样。

正堂里,被丫鬟们夸了遍的苏明妩,撑着下巴,在烦恼今日又要给符栾写些什么。

大大前日第一封信,她能写诸如天气不错花儿开得正好,第二封信,写王府住得舒适,她会乖乖等他回来...

眼下都第五封信,她还能写什么呢。

绿萤站在旁边伺候,想不通她的王妃如何会这么愁,“王妃,什么都可以与王爷说的呀,您今日吃的喝的,看的玩的,喜欢的讨厌的等等。”

“可是,符栾肯定懒得看这些,他,他前五封都没回...”

绿萤磨墨的手一停,很自信地道:“王妃,您相信奴婢,王爷就是想看您这些琐碎事。”

“奴婢的父亲也去过外乡,和母亲就是聊这种。”

“...你父亲给你母亲回信了吗?”

“...回了。”

“所以啊,符栾没回,他不爱看。”

苏明妩说这话,带了些许赌气的意味。

那日,符栾将大络宣纸明晃晃地寄回王府,的确,她初初是觉得麻烦,但也能从中琢磨出点酸甜,至少,她觉得他是真的会想她...

可是,前五日的信,符栾根本没回过,所以他就是心血来潮吧,寄到了看不看还不定呢,更别说想她。

苏明妩越思索越觉得生气,笔下愈加是写不下去。

主仆二人说话时,外头响起了脚步,苏明妩敛下情绪瞧过去,原来是那个马帮少年。

罢了,不想符栾了,她今日就差这个人没见,早点吩咐完事项,就能回王府休息。

苏明妩招了招手,道:“进来吧。”

...

叶折风这三日都躺在医馆,他内伤重,好在年轻,扒拉大碗饭居然硬扛着也能熬了过来,伤口虽没完全康复,身子却不再那么虚,走路都多了几分力道。

他被马帮的人迷晕时已估算到自己会被发卖,原本准备与北羌人作生死搏斗,没想到卖给的又是个善心的主子。

这让他很为难,毕竟他心里有必须要报恩的夫人。

不过,眼下说这些也无用,他在昏迷期间被迫按了卖身的手印,有了奴籍,只能留在这位新主子身边。

叶折风按着纸条上的地址,站在宅门外张望了会儿,看到的是丫鬟春桃。

春桃年纪小,一看来者是个俊秀少年,脸上微微晕红,“你是,你也是这家夫人买来的吧,那个马帮的?”

“嗯。”

“哦,夫人就在里头,就差没见过你,夫人很好的,你要好好表现...”

春桃想法单纯,她纯粹觉得叶折风人长得好看,挺想和这位干净少年共事,就忍不住出声提醒。

他们做仆从的,不小心歹了主子的眼,还是会被发卖出去。

叶折风听完微微抿唇,进门前目不斜视地说了句谢谢。

他明白,这位主子能替他治伤,应当是个不错的人,他最希望的,是能不能将实情说出来,摆脱奴籍。

叶折风走到门口,握紧身侧的拳头,将要提步踏进去的时候,耳边忽然出现了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声音。

这是,是...

他猛地抬头,在看到苏明妩的那刻,仿佛心头的厚重乌云被清风吹散,转瞬之间,惊雷后的天穹,反而是碧空万里。

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般,愣在那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这次买下他的,又是在京华遇到的心善夫人,这,真的是真的吗?

“进来罢。”

苏明妩接过绿萤递来的身契,“今日就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几乎是瞬间,叶折风从脸红到了脖子,仙女般的夫人在与他问话,他竟然真的能与她说话...

苏明妩见状,心下不由得忖道,这人不会被打成哑巴了吧?

“喂,你,你还能说话吗?”

叶折风蓦地惊醒,他低下头挪步,磕磕跘跘道:“能,能说话。我叫叶,叶折风。”

能说话就好,不然她可亏惨了。

苏明妩点点头,随口道,“叶折风,嗯,很好听。”

叶折风脸上更红,夫人说他的名字好听,他以前还觉得这名字太凶...

女子肌肤胜雪,玉貌花容,比当日的惊鸿一瞥更要惊艳。

但叶折风只在门口瞧了一眼,就不敢再妄自抬头,她是他心目中的仙子,他连看她,都好像是在亵渎。

苏明妩将契约收起,重又开口道:“你多大啦?”

这是个很寻常的问题,她方才也都问过前几位。

哪知叶折风说起来,就全然不按常理。

“我今年虚岁十七,生辰是六月,六月二十,家里住上次马车遇到的丰顺村,家里阿嬷走了,还剩下一头羊也刚卖掉,来凉州的路费是做工的大哥捐的,后来被马帮的人拐骗...”

他说的特别详细,不是为了其他,他就是想回答更完整,对于夫人问的问题,如果可以,他不舍得只说几个字。

苏明妩也是哑然失笑,她不过问他句年纪,没想到他竟然能不断地说,好像话很多的样子。

她怕再不打断,叶折风能说到晚上,笑道:“看你长那么高,原来,你还比我小呢。”

苏明妩实岁也是十六,但不是六月后出生。大宁朝女子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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