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亡”两个字从医生嘴里说出来时,我顿感头皮发麻。
虽然我恨肖薇,很到骨子里的那种,可终究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在一起七年。
即便恨她,也曾经想过亲手杀了她,以解心头只恨。
可当这一天真的要来临时,我竟然感到了一丝丝恐慌和无助。
我还在愣神中,医生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你看……”
他手指着心电监护仪,对我解释道:“伤者目前的动态心电图已经显示明显房颤,只要把这种状态纠正过来,就没什么问题,我们也会尽力的。”
说着他转脸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上的指标,扭头对旁边的一个护士说道:“伤者已经出现心衰迹象,必须纠正房颤,葡萄糖加西地兰毫克,静脉缓慢推注,力争在赶到医院之间,将心率控制在140次左右。”
一名护士应声,手脚麻利的开始配药。
我越来越慌了,肖薇真的会死吗?
这时,医生又向我问道:“先生,请问一下您是伤者的什么人?”
“我……”我顿了一下,才说道,“她是我前妻。”
医生也明显愣了一下,才说道:“那请你跟伤者讲话,这样可以防止她彻底陷入更深的昏迷。”
我机械式的点了点头,看着肖薇那张毫无血色的面颊。
心中顿时一股悲痛感翻涌上来,一浪高过一浪。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我都愣不过神来,眼前躺在担架上纹丝不动的人,是曾经那个跟我斗智斗勇的肖薇吗?
我真的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这如同那些医疗器械一样冰冷的现实啊!
医生叮嘱那个静脉推注的护士道:“慢点推,不宜过快,否则会容易导致心脏骤停。”
我趴在担架上,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盯着肖薇,哽声道:“肖薇……你可千万坚持住啊!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你要坚持住……想想盼盼,想想你的父母……”
护士报告医生说:“西地兰静脉推注完毕,心率开始下降!”
医生神色冷峻地盯着心电监护仪,点点头沉声道:“房颤有所逆转,频率减低,继续检测伤者的生命体征。”
两名护士点头应是。
我继续对肖薇说话:“肖薇,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痛彻心扉了,我也知道你想得到我的原谅……只要你睁开眼睛,我就原谅你,我真的原谅你了……你睁开眼睛吧!求你了……”
肖薇没有丝毫反应,面色依然苍白如雪。
120救护车在路上疾驰如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好像很久,也好像只是一会儿。
救护车终于到达了一员,早已守候在急诊科大楼门前的医护人员和车上的医护人员合力将担架推下了救护车,沿着廊道,一直向手术室奔去……
医疗推车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门口上方的红灯骤然亮起。
我立在手术室门口,身体顺着门往下滑,往下滑……
没过一会儿,一名男医生快步走了过来,他向我简明扼要的介绍了目前的情况,中心思想是要手术。
而且是脑部手术,风险率比较高,有可能伤者在手术过程中死亡,也有可能手术后伤者死于术后并发症等等……
我听得一塌糊涂,听得胆战心惊。
医生问我有没有异议,没有异议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手术即可开始。
我不敢签字,因为我现在和肖薇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必须让她家人来签字。
我急忙对医生说道:“医生,您等一下,我给她家里人打个电话。”
之前我就删掉了关于肖薇的一切,包括她父母的联系方式我都删掉了。
不过好在肖薇的包包在我这里,她的手机正在包包里,我将她的手机找了出来。
试图解开手机密码,尝试了几次都没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手机将会被锁定。
我的手在颤抖,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我心急如焚。
闭上眼,开始抉择起来。
我记得肖薇以前的手机密码是用的盼盼的生日。
于是我立马在手机里输入了盼盼的生日,手机锁还真被解开了。
我没有一刻犹豫,立马找到她妈妈的联系方式,随即便拨了过去。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肖薇母亲的声音:“这么晚了,有事吗?薇薇。”
我抬手揪扯自己的头发,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说道:“肖微她……她出事儿了……”
手机那头即刻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传来声音:“你是谁呀?”
“我是陈丰。”
“怎么是你?你把薇薇怎么了?”肖薇母亲一听到是我,顿时激动起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简单明了的告诉你,你现在赶紧来市中心医院一躺,我们出了车祸,肖薇现在在手术室,需要你签字。”
说完我直接挂掉了电话,因为我不想和她在电话里掰扯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在浪费时间。
现在对肖薇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
等待的时间里我一直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勾着头,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也许是因为临近深夜,医院里已经没有往来的人,只有偶尔拿着记事本的护士,打着哈欠从过道走过。
这种极度的安静,让我有一种错觉,我不相信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是真实的,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