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颐居高临下的瞪着她,“你还需要安慰?”
明昭瑟缩了一下,“别人的安慰不需要,就要承颐哥哥的安慰。”
周承颐哼了一声。
明昭张开双臂,“承颐哥哥抱抱,好不好?”
周承颐转身就走。
明昭的行动快于大脑的从床上冲下来,双臂环上他的大腿,“承颐哥哥,你别走!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走就是。”
不过是分开了半月而已,他们之间就真的需要冷战来证明生分吗?
明昭没等到他的反应,讪讪的松了手,耷拉着脑袋往外走。眼看着就要出内室的门口,才听到身后的人吐了两个字,“回来!”
她也不回头,“我不住昭园,我回徐庄。”
话刚说完,紧接着身子就凌空。然后人就被摁到了床榻上,啪啪就是两下。
疼痛从屁股上蔓延到四肢百骸,明昭整个人就蒙了。
他打她!
打的还是屁股!
她一个两世加起来活了三十多岁的人,被一个十五岁的人打了屁股,一张老脸该往哪里搁?
嗡的一下,被打的屁股没充血,她的脑子一下子炸了。
隗氏也曾拍她的屁股,那总归是同性,她没有太多的抵触,可是他居然也打了她,怎么就这般的难以接受呢?
“你还来脾气了,是不是?”周承颐冷声道,“我跑死了两匹马赶回来,你就是用被人装进棺材里来欢迎我的?”
明昭噌的跳起来,回身,看他像是炸毛的狮子般瞪着她,恨不能把她一口吞到肚子里,却又不失威风凛凛。
明知道他这般震怒是因为关心她,可她的却怎么也压不住胸中鼓涨的那口气,用尽全力猛的撞向他。
周承颐不防备她居然有此动作,整个人被装的倒退了好几步,稳住身子还不忘先扶好她。
明昭却又猛的推开他,“谁允许你打淑女的屁股的?我讨厌你!”她转身往外就跑。
周承颐直接傻眼了,脑子轰鸣着那两句话,顿时感觉自己的右手颤抖了起来。
没怎么用力啊?怎么就打出仇来了?
他刚刚的确是气急了才打她,当时就觉得小孩子做错了事就该挨打,不打不长记性。
哪个孩子小时候没被揍过?
怎么就偏她反应这么剧烈?
都是惯得!还是被他惯得!
如今已经胆大妄为的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了,实在是不管不行了。
他把手背起来,一咬牙,再怎么耍性子,这次也得治治她。
那么首要的第一步就是晾着她,着急忙慌的跟上去哄,只会前功尽弃。那两巴掌白打了不说,再遇到类似的事情,那小丫头指不定变本加厉的干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得给她个教训。
周承颐在房间了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才出了屋子。
新松和新柏两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廊下。
“红杉可追出去了?”周承颐目光沉沉的望向同样深不见底的夜色。
新松道:“昭姑娘哭着跑出来,红杉姐姐就赶紧追上去了。”
周承颐嗯了一声,他之所以不去追,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明里暗里看着小丫头的人不少,她再怎么闹情绪,也是不会出事的。
但尽管如此,还是压不下心中的那股焦躁。
认识她也快一年了,从来都没见她乱发脾气过,无论说话做事都是一派小大人似的样子。在他面前更是乖顺的跟个小猫似的,像这样的情绪爆发还是头一次。
周承颐再次看向自己的右手,自己当时用劲很大吗?若真舍得打她,她哪还能跳起来反抗啊!
居然还敢说出讨厌他的话!
真的是不管不行了。
周承颐烦躁的在院子里踱了会儿步,最终还是抑制不住的出了院子,直奔昭园而来。
他今晚留下她,没想着要对她发脾气的,是想要好好跟她讲道理的,怎么就发展到情绪失控的地步了?
对了!是她说要回徐庄才彻底激怒他的。
小没良心的,他对她还不够掏心掏肺吗?脾气上来,就动不动回徐庄。就好像他不值钱,而徐庄的那些人重于千金似的,他能不心酸吗?他千里奔行马不停蹄的回来,为的都是谁?
他不火大才怪了。
可问题是,他一个大男人跟一个七岁的孩子斤斤计较,有意思吗?
周承颐在昭园的大门口徘徊,末了干脆坐到了墙外的那架秋千上荡了起来。
红杉匆匆跑来。
周承颐眼皮也不抬,“她怎么样?可还在哭?”
红杉道:“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起初还有哭声,这会儿听不到动静了。奴婢敲门,里面也没有回音,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周承颐道:“赶紧进去看看啊!要是没盖被子,岂不着凉?”
红杉欲言又止,心道您不亲自去看吗?人都到大门口了,却守在外面不进去,究竟闹的哪门子别扭?但这样的话可不是她一个丫鬟能质问的。随即服从命令的折回了院子。
周承颐仰天长叹,他倒要看看,小丫头能坚持到几时。反正这次,他定是要铁石心肠一回。下定了决心,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看了会儿书,压下心中的烦躁,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尽管如此,第二天还是早早的醒了。晨练了半个多时辰,天也已经亮了。从新松的手里接过帕子,吩咐新柏去昭园看看。
新柏很快的回来,回话道:“昭姑娘一大早就回徐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