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莞尔,“也是,他真要隐姓埋名,也就不会惊动此地的县令了。”
周承颐道:“放心好了,别说此处深山,但就是齐王的封地,一般人也不会来打扰的。他卸下侯爷的身份,也就是为了能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也就是说,他来此并非是避世。”
明昭想到自己跟那老头的第一次见面,忍不住的道:“我没想过他会跟承颐哥哥有关系,所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问起你,我还害怕他是坏人,就搪塞了他一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仇。”
“他不会!”周承颐带着她,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座三进的院子。
院子东面还有小桥流水。
水是活的,引了湖中水而来。
院外种了一层细竹,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声。
大门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昭园”二字,一看就是周承颐的字。
“这是要给我住的?”明昭惊喜的问。
周承颐点点头,“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明昭飞奔而入,却险些撞到一人身上,定睛一看,居然是红杉。她说声抱歉,就又往里冲。
院子是三进的,她的房间落在了二进上。
院子里姹紫嫣红,居然是栽种了各种的花儿,这完全是为了迎合小女孩的喜爱了。许是栽上没多久,看着还不是太精神。
居然也有一棵泡桐树,竟是跟她徐庄的家的那棵差不多。
这还不是令明昭惊讶的,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给她布置的房间。紫檀木的家具,粉红色的窗幔这些都不算什么,重点是屋子里的摆件。
她从临县一路走来,沿途也是得了不少的稀罕物的。但在徐文盛推着小推车去接她后,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舍下了。
当时,那小推车推她都勉强,跟别说那些个死物了。
却没想到她还有再见它们的一天。
重逢总是令人喜悦的。
明昭拿起一个布老虎把玩,扭头就看到了倚在门边的周承颐,“谢谢承颐哥哥!”笑容挂在脸上,眼中却水光浮动。
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好!就不怕她形成依赖吗?
周承颐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不谢!”
红杉端了茶水进来。
周承颐拉她落座,“这昭园以后就由她和红枫管着,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她们说。”
“那承颐哥哥住在哪里?”明昭问。
周承颐倒了水给她,“跟你的挨着,一会儿去看。”
明昭接过,小口的啜饮,“我是来当你的书童的,咱们几时上课?”
周承颐笑,“你还真当自己来做书童的啊?不过是寻个由头让你过来,打理那一山的果树。”
明昭歪着脑袋看他,“我爹娘可是派了我三姐来监视我的,这不当书童,岂不露馅了?啊呀!把我三姐忘了。”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跑,却被周承颐拉了回来。
“自有人照顾她!”
明昭想想徐明晖那么大人了,应该能够照顾自己了,就又坐了回来,端肃了小表情看向周承颐,“那承颐哥哥要是不急着去看书的话,可否告诉我有关周老侯爷的事情。”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周济安,又是什么身份?
周承颐抬手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就知道你沉不住气。大历朝开国侯爷延续下来的,眼下也就一个威震侯府了。记不记得我给讲过的我父亲的事情?”
明昭点点头,“若是周老侯爷就是威震侯府的,那么,我是否可以推测,那也就是金爷的外家了?”
周承颐嗯了一声,“周老侯爷便是父亲的亲舅舅,所以,我是要喊一声舅祖父的。”
明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还以为,爵位都是要到死才传给儿子的呢!老侯爷倒是想得开。”
周承颐道:“只是看不惯朝中的乌烟瘴气罢了,所以,才早早的让了位,四海为家的躲清闲。”
“那他走到了这穷山僻壤的宜县,也只是来歇脚的吗?”明昭想起第一次见那老头的情形。连县令都惊动了来拜见,分明是很高调嘛!这与她知晓的避世的姿态相冲突。
周承颐道:“先生入仕为官了,父亲不忍我的学业荒废,就请了舅祖父来给我授课。所以,他可能要很长时间都呆在这里。”
“啊!”明昭吃了一惊,“他授课?我还以为他只会钓鱼。”
吴九那个先生,自带儒雅之气,一看就是个知识渊博的。
这个周老侯爷却是自带威严的,看着不像是有多少墨水的,莫非是来教体育的?
周承颐笑,“他从十八岁起就戍守西疆,直到五十岁才回到京城颐养天年。西疆那边不太平,每年都要打仗。所以三十多年下来,他经历的战役怎么也得上千场。”
明昭吞咽了下口水,“我懂了!金爷请他来,是给承颐哥哥讲授实战兵法的。”
不得不说周鑫对周承颐的栽培称得上是尽心尽力了。
文韬武略,全都请了高手来教授,这就是要让他成为全才啊!
外面的世道是乱的,说不定哪天就烽烟战起了,学些兵法将来肯定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至于周济安……”周承颐迟疑的道。
“我明白!”明昭笑笑,“他是接替九爷来继续教导承颐哥哥的。就是不知,他身上是否也有功名呢?”
周承颐叹了口气,“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跟你也算是同命相连。”
“什么意思?”明昭警觉大开。
周承颐道:“他也是被他父母舍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