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簌簌落下,双手捂脸。
经过昨天后半夜问二小得知,陈家就剩他们这一股。老太太跟儿子带着六个小的,全都靠陈哥一个人赶车养家糊口。
一个月工钱八两银子,养活六个孩子,一个老人。
四个半大小子,都是能吃、费衣的时候。
老人偶尔来个头疼脑热,吃些汤药,八两银子,根本不够。
几乎是月月赚、月月干。顶多逢年过节,府里多给一些,那才算攒下。
还得是家里没有大花销的时候。
六个儿郎,日后都要娶妻生子盖房子……
说实话,压力不小。
看着老太太哭泣的可怜样子,丁琬也明白她的担忧。
岁数大了,能跟几年?到时候若她没了,几个孙子又该怎样?
任由老人家哭了一会儿,丁琬掏出帕子地给她,说:
“伯娘莫哭。你担心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帮着陈哥一一料理。六个孩子,我都会照顾,决不食言。我也是农家出身,知道您担心的事情。”
陈老太看着一脸真诚的小媳妇,眼泪流的更凶了。但却不忘点头说“谢谢”,紧紧握着她,不知是高兴还是怎样。
儿子在他们家出事儿,主家的确有责任给一笔银钱。
可他们没给,却许诺照顾六个孩子,这比给钱要实惠的多。
马车停下,丁琬把陈老太送屋。
小四、小五见到奶奶,都纷纷扑过来。
爹爹没了,三个兄长也都走了,家里除了发热的小六就一个漂亮姐姐。
虽然很温柔,但他们还是想要有亲人。
陈老太摸着两个孩子的脸儿,问:
“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画眉姐姐做的。”小五回答。
丁琬来到西屋,拦住要起身的画眉,问:
“现在咋样,还烧不?”
“没那么热了,不过还得烧。昨天下午开始的,最快也得明天中午能退热。”画眉回答。
丁琬见状,点点头,说:
“那你就在这边盯着吧。晚上他们下葬,老话说七不出、八不葬,不能耽搁。”
“放心吧,孩子好了我再走,医学堂那边正好最近练体力,不用我过去。”
丁琬说了句“辛苦”,便转身出去了。
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得赶紧回去。
下了马车,看着过来的管家,吩咐说:
“以后,每个月的今天,都给陈家送五两银子,还有他们家的口粮。你看下具体多少,到时候给我报个数。粗粮、细粮都要给,还有衣服、鞋子,就按照府里的规矩,一年四季各两身。”
“他们家孩子长得快,你多注意些一些。肉的话半个月送一次,五斤别少了。也可以送鱼,送三条,让他们吃足。孩子都在长身体,别苦着他们。你得空就过去瞅瞅,看都需要什么。”
“是,老奴记下了。”
丁琬急匆匆去主院奶孩子,管家赶紧去库房那边张罗东西。
昨天出的事儿,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老陈家人口不少,本来大家还在议论,给一笔银钱日后他们过都没发过,不曾想夫人仁慈,直接把一切都给安排了。
粮食这边的老卢听到管家吩咐后,叹口气,说:
“就这么一直送吗?送到什么时候说没?”
“那没有。”管家摇头。
一边搬粮一边琢磨,随后说:
“怎么还不得送到六个孩子成家立业、顶门立户?”
“哎哟,那娶媳妇的钱……”
“不用问,还得是咱们夫人拿。”管家说完,喊来徒弟把东西扛着出去。
丁琬一向大方,在徐家做事的人都知道。逢年过节,东西是东西,红包是红包,从来不缺。
更重要的是徐家人口简单,大家在这边做事,不用奉承这个、顾及那个。
只要把两个主子伺候好,就比什么都强。
经过一上午的发酵,到了下午,“城内行凶案”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热度,就是养病的皇上都知晓了。
下令巡防营配合京兆府衙,彻底查办。
朝丽使臣本来想今日提及大订的,但因为此事,有一次搁置了。
京城某处宅院内——
“皇,皇叔。”
百里楚月怯弱的站在一旁,一动不敢动。
虽然白天,但屋子里光线很暗,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来了?”
“是。”
“离我那么远作甚?来往前站站。”
百里楚月浑身一个激灵,咽了下口水,说:
“皇叔,您想要的香桃……月儿还在努力。您放心,月儿一定,一定……”
“过!来!”
百里楚月心脏抽搐,本能的看着门口。
有些距离,跑也能跑掉。不过以她的经验,门口肯定有人把守,就算出去也没用。
慢吞吞的往前面移动,百里楚月心脏“扑通……扑通……”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终于,挪到跟前,还没等她开口,一个大力过来——
“啊——”
惊呼之后,双手握拳,怯弱的说:
“皇叔,皇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皇叔,我不是……我,我没想到会真的破坏朝丽他们大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啊——”
“砰——”
百里楚月狠狠被摔在床边,头磕的生疼。
看着步步紧逼的人,求饶说:
“皇叔,皇叔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男人讥笑,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