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所有人起身,跪在地上行礼。
丁琬满脑子都是村里来人,所做的一切动作,全都机械式反应。
被丈夫扶着坐回位置,宫宴开始。
一道一道中看不中吃的菜摆上,丁琬也没有动筷子。
奏乐、起舞,她也没心情去欣赏。
看着主位上的皇上跟淑贵妃,一个略显疲惫,一个高贵典雅。
徐永涵只做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皇上离席,下面的位置,也有零星离开,萧衍起身,去了前面的位置,跟两朝使臣聊天。
他们礼部一共出了六个人,轮番的聊,目的就一个,让北芪跟朝丽之间说不上话。
丁琬因为喝了鸡汤的缘故,扭头问翠珠要不要出去方便。
想当然的,两个人都喝了汤,没有不出去的道理。
翠珠挽着她的胳膊,边走边说: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炖什么鸡汤了,都快憋死我了。”
丁琬抿唇轻笑,理解的点点头,道:
“没事儿,离得近,一会儿就能回来。一般宴会到了这个时候,就没谁会守着了。再有半个时辰应该就散了,天儿不早了。”
翠珠明白的“嗯”了一声,加快脚步。
二人方便完,没着急回去。
找个视野不错的地方,暂时休息。
翠珠看着远处的宫墙,轻声说:
“以前没来过,总觉得皇宫可望不可即。如今进来了才知道,其实也没有那么的好。”
丁琬脑子光是想事儿,并没有理会她再说什么。
一会儿想着周氏的出现,一会儿又想老家来人会是怎样。
把他们接到府里,应该不行。万一被人说是他们提前防备,好像就被动了。
嗯,回去应该跟永涵再说一说,聊一聊。
正想着,翠珠急忙拽了她,道:
“嫂嫂,嫂嫂——”
“啊?什么?”
回神之后就看到了福安,不禁愣了一下。
“怎么了?”
福安抿唇,还算客气的说:
“皇上御书房请您。”
“找我?”
“对。”丁琬心里有些慌张,总觉得跟今日淑贵妃找她的事儿有关。
虽然慌乱,可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福公公着急吗?不着急的翠珠,我把翠珠送回宴会就过去。”
福安看了眼她身旁的妇人,再次行礼,道:
“应夫人曾经,可在土庄子生活过?”
“是。”
“那您跟着一起去吧。”
“……好。”翠珠点点头,挽着丁琬的胳膊。
二人没法交流,她只能用手劲儿询问。
看着对方只是摇头,更加迷茫了。
皇上找嫂嫂,怎么还让她去呢?而且还是太监让的。
这其中,可有什么联系吗?
丁琬也同样迷茫。
找她或许是因为淑贵妃要诈死的事儿,那翠珠去做什么呢?
当时偏殿内,可只有她跟谭纤两个人才是。
带着所有的疑问,终于走到了御书房。
门口站了很多羽林卫,给人一种压迫感。
丁琬抽出胳膊,简单整理衣服。翠珠也学着她的样子,整理自己。
福安先进去通秉,丁琬想了下,压低声音,说:
“一会儿如果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好,不要隐瞒。”
“我明白。”翠珠重重点头。
门开,丁琬跟翠珠走进去,殿内有两个人。
一个是皇上,另一个是京兆尹小吏,当初去过他们家。
丁琬大方走进,双膝跪地,跟翠珠异口同声——
“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主位上的人,长叹口气,挥挥手,道:
“徐爱卿的夫人少惹些事情,朕也能多活两天。”
丁琬听到这话,恭敬跪好。
“臣妇惶恐,不知哪里让皇上烦忧,还请皇上明示。”
“你先起来。”
“臣妇不敢。”
“那就跪直了,别趴地上。”
“是。”丁琬慢慢起身,跪的溜直。
翠珠跪在一旁,背挺得也很直。
皇上没看丁琬,而是冲她身旁的翠珠问:
“听福安刚才讲,你以前是她的婢女?”
翠珠行礼、颔首,回答:
“回皇上的话,臣妇曾经是嫂嫂的婢女,后来嫂嫂心疼臣妇就让老夫人收了臣妇为义女,嫁给了应元。”
皇上斜靠着龙椅,继续又问:
“既然这样,你给朕说说,你在辽东都是怎么伺候她的,她都做过什么?”
翠珠闻言愣住,随后点点头,道:
“回皇上的话,臣妇到嫂嫂身边伺候,就是正常的伺候梳洗,整理衣服,布置饭食,偶尔帮忙做做账。”
“那她平日可出去吗?跟村里人相处怎么样?”
“回皇上,嫂嫂在村里很少串门,酒坊的事情一堆,很忙。偶尔出去串门,臣妇并没有跟着。但大部分不是去张青山家,就是去村头学堂,再不然找找里正、族长啥的。”
“哦?她找里正做什么?”
“商量一下老人家的安置问题,或者秋天收高粱这些。”翠珠如实回答,补充着又说,“酒坊酿酒,高粱是大头,所以嫂嫂经常收高粱。”
皇上微眯着眼睛,瞅着一旁沉住气的女人,又道:
“你能保证你说的全部属实吗?如果有一句假话,那就是欺君之罪。你夫君如今在工部,你该知道欺君的后果。”
翠珠急忙磕头,郑重的说:
“皇上明鉴,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