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阿福娘扭头看着他们仨,小声说:
“这话老早就串开了。我家那口子在县里摆摊,老赵家背后没少诋毁。估计也是……哎哟,致远娘啊,你啥时候到的?”
阿福娘这话说完,村里人都纷纷转头,自发的给空出一条路。
阿福娘有些尴尬,毕竟这事儿背后议论,一个村住着,终究不好。
他们应该老早就告诉,可是……
丁琬看着阿福娘,面无表情的道:
“到了有一会儿了。”
几个人听到这话,面色都略显凝重。
阿福娘本就面色尴尬,这会儿更加挂不住了。
被“逮”个正着,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那个致远娘啊,我的确老早就听说了,但我不信。就因为不信,所以才没跟你提。道听途说,我这……我……”
解释的很苍白,不过丁琬并没有介意。
看着被打的赵氏,喃喃说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给举人老爷身上泼脏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平静的话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狠戾。
几个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这事儿不可能那么容易过去。
这时,丁文海已经打累了,站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说:
“你个东扯西拉的婆娘,说了多少次,让你消停点儿,别闹腾!房子我盖了五间,五间上好的砖房,都是咱娘这边出的钱,你还想咋地?”
“分家分的不公,你没看出来?爹娘尽可能的偏着我们,盖房子、划房场的钱,都从他们那里出,你瞎骂?我早就说过,我丁文海是你们家的女婿,丁文江不是!”
“今儿我再告诉你,不想过你就滚蛋。你要能好好过日子,我丁文海是没本事,但养家糊口我可以,粗茶淡饭也容易。可你想过夫人生活,对不起,老子给不了!”
丁文海这次没客气,当着村里人,把她的那点小心思全部说了出来。
赵氏此刻里子、面子,都挂不住,趴在地上“呜呜……”哭。
丁父觉得糟心,转身就走了。
丁文江怕父亲难受,赶紧过去陪着。
唐嬷嬷见差不多了,面无表情的来到柳氏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道:
“夫人,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自从进到主家,洗衣做饭,喂猪喂鸡,闲暇的时候,就在厢房给丁槐做衣裳。奴婢发誓,从进到主家到现在,奴婢没有单独跟老爷说一句话。”
柳氏看着她,心疼的说:
“旁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起来,这事儿我们都相信你。”
丁母也过去要拉唐嬷嬷,“孩子,让你受委屈了,起来。”
“不,奴婢不起来。”唐嬷嬷摇头,转头狠戾的瞪着赵氏,咬牙道,“奴婢是丁家买回来的下人,但奴婢也懂自重。她如此侮辱奴婢,给老爷泼脏水,奴婢……奴婢委屈,呜呜……呜呜呜呜……”
唐嬷嬷骤然哭出了声,让村里原本看热闹的村民,都有些懵了。
还以为她刚才那话,会给自己讨要公道。
毕竟女人的名节最重要,更何况丁老二家的说的又那么难听。
没想到……只是说“委屈”?
这是什么套路?
丁琬没上前,她是出门子的闺女,这样的家事,理应母亲来做。
如果这样的事情母亲做不来,日后父亲真的做官,母亲这位“夫人”怕是坐不稳。
丁玮抱着母亲,看着对面的大伯母,道:
“伯娘,她不过是一个买回来的死契下人,我娘可是丁家的二夫人。我爹为了她都挨揍了,她还想怎么样?”
“嘶——”
丁玮这话说完,看热闹的,丁家的,全都倒抽口凉气。
丁玮年纪小,说的话不能当回事儿。
可这这“死契下人”、“二夫人”,明显不是他这个年龄能说出来的。
还有那句丁文海为了下人打媳妇儿,这……这……
丁母气的不行,柳氏直接开口:
“小玮,你也是今年开始跟你大伯读书的。你怎能说出这样心狠的话?下人怎么了?下人她也是靠自己的双手在这混饭吃,不低气。”
“你娘说的那是她吗?说的是你大伯!你爹今儿不打她,我都得揍她。入了丁家门,就是丁家人。这个道理不懂?分家怎么了,分家她也是丁文海的媳妇儿,丁文江的兄弟媳妇!”
“对——”
“没错——”
“丁举人家的说的正对!”
“……”
一时间,村里人沸沸扬扬,全都赞同柳氏。
“我告诉你老二家的,这事儿别说唐嬷嬷委屈,我跟孩子他爹也委屈。老话说的好,捉贼捉赃,捉奸拿双。你给我说说,你啥时候看到你大哥跟唐嬷嬷有染的,你说!”
柳氏的态度很明确,赵氏没有理由,躲在儿子的怀里,不出声。
丁玮因为刚才的那席话,已经不敢再说话了。
他爹的烧火棍,一直有规律的敲着地。
他怕在说话,那棍子也打自己。
唐嬷嬷不吱声,就是再哭。
丁母叹口气,看着地上的儿媳妇,道:
“老二媳妇儿,今儿你要是说不出来,我就让人去衙门告你。别以为老二打了你,这事儿就算完了。我儿子为啥分家,你自己不清楚吗?”
赵氏听到这话,终于转头看着婆婆。
满眼受伤,满脸愤怒的道:
“娘就是偏心老大家。从我过门开始,娘张口‘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