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管日后你去哪儿,咱们一家都不会分开的。”
丁琬一边说,一边哄着怀里的小娃娃。
徐永涵心头苦涩,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等那股苦涩褪去之后方才站起身,说:
“我有些累,先睡会儿,吃饭的时候喊我。”
“好。”
徐永涵往床的方向走,没几步又停下补充:
“你喂完他记得过来陪我,不然我睡不踏实。”
“知道了。”丁琬满口答应。
这基本上是每天他们夫妻俩的对话。
徐永涵自从给母亲下葬后,睡觉就必须粘着丁琬,哪怕她夜半起来喂奶,他都得靠着,不然就噩梦连连,心慌气短。
找郎中看过,也找画眉、香桃瞧过。
可惜,不是他身体的原因,是心里的病。
喂好了孩子,丁琬抱着遥哥儿起身,来到床边。
将孩子放进一旁的摇车里,脱鞋上床。
这摇车还是小姑父安辰给他做的。
谁能相信一个江湖人,竟然还会做木匠,真是很新奇。
刚坐好、还没等躺下呢,一条铁壁就过来,环住了她的腰身。
好在今日沐浴了,不然那他还得闻一个行走的酸菜缸。
也真是难为了他,一点都不嫌弃,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呢。
温婉的把薄被搭在他的身上,见他眉头紧锁、睡不安稳的样子,真是太心疼了。
可她没有法子,只能静静的陪伴。
把床头的书拿过来,静静详读。
当初他给她带书,不过是消磨时间。但越看这东西越有瘾,尤其是华云飞先生写的故事。
他笔下的女主人公,永远都是靠自己,跟丈夫的相处也不是卑躬屈膝,而是相互平等。
自强、自立、果敢有冲劲儿。
只要华云后宅女眷们的宠儿,没有之一。
看了几张,正津津有味儿的时候——
“夫人,姑太太那边派人来说,晚上跟二老爷一家一起过来。”
翠云极低的声音,让丁琬放下了手里的书。
整个月子,都是丁翠兰照顾她的,也一直都在这边住。
今日她出月子,闷了一个月的丁翠兰就要出去走走。恰好安辰有空,就带她出去了,中饭都没回来吃。
如今看来,是拐去二叔那边了。
点点头,看着睡不踏实的男人,勾勾手指。
等人靠近之后,也小声的说:
“你去丽人堂要些凝神助睡的香。一定要问好,那东西孩子闻了会不会有影响。”
“是。”翠云重重点头,转身出去了。
丁琬继续看书,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儿子,她还很满足。
不一会儿,荣嬷嬷又从外面进来,屈膝行礼,说:
“夫人,翠珠来了。”
丁琬看着还在睡觉的徐永涵,叹口气说:
“带她去偏房歇着,将军睡得不安稳,我走不开。”
这事儿在府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大家都知道将军睡得不踏实,日日需要夫人陪伴。
荣嬷嬷出去后,丁琬继续看书。
看到女主人公撩男主时,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向阳上汽。
虽然觉得她的行为很大胆,更加孟浪、不合规矩,可就是……就是按捺不住想看的冲动。
仿佛她做不出来的事儿,看看书,也能过过瘾。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然后她把书放下,看着双眼通红的人,问:
“醒了?”
“你刚才看啥了?笑的跟个傻妞儿似的。”
丁琬无语,翻个白眼,道:
“你管我看啥呢。”
说完掀开被子,穿鞋出去了。
什么人啊,会不会说话,什么叫“笑的跟个傻妞儿似的”?
徐永涵坐直身子,把床头她看的书拿过来,往前翻了两页,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
丁琬去了隔壁,见翠珠一身素衣坐在那发呆,轻声说: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她虽嫁了人,可菀茗韶华那边,仍旧再做。
见她面色红晕,便知日子过得惬意。
鹰首很宠她、纵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从来不阻止。
“夫人,五天后是老夫人的五七,我给老夫人扎了几盆花,打算跟您一起去。”
见她迟疑,翠珠继续又说:
“夫人放心,我会把酒坊那边安排好的,不会耽误正事儿。”
丁琬笑着摆手,道:
“我不是担心你耽误事儿,我是觉得你可以不用去,有那功夫歇一会儿也可以。”
话落,翠珠红了眼,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丁琬愣住了,不理解的看着她,说:
“你这……怎么了?”
“夫人是嫌弃翠珠了吗?”
得,好心被误会了。
丁琬给她倒杯水,摇摇头,道:
“我没嫌弃你,就是觉得……有心就好。”
翠珠深吸口气,轻声的说:
“当初老夫人认我做义女,可是义母过世,翠珠都没有去送送义母,已经很……”
“你不去,是因为桑落酒启封有问题,你在忙那个事情。”丁琬打断她的话,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有正经事儿要做,而且事关酒承司、事关朝廷。
“翠珠,我娘是耿诗禾,皇封的安平县主。这样的事情,她拎得清,更不会怪你。”
坐月子期间,桑落酒启封出了些小插曲。
好在当时翠珠在,第一时间去找了丁文海。都是在酒坊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