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闻声转头,看着来人拱手,道:
“二老爷、姑老爷。刚刚得到消息,我们老夫人……没了。”
“啥?”
“什么时候?”安辰追问。
“就,就半个时辰前。”管家哭着回答。
丁文海一脸茫然的看着安辰,毕竟在他印象里,亲家母的身子不错,也就春秋喝点药,但阳亢已经没有大碍。
况且自己的爹娘还在,有爹娘活着,他们都是孩子,怎么突然就……
“怎么没的?生病了吗?”安辰继续追问。
一旁哭泣的婆子走到跟前,屈膝行礼,说:
“回姑老爷,我们家老夫人,早就身子不舒服了。可老夫人要强,不让说、不让提,所以……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
丁文海咬牙跺脚,看着婆子指责的道:
“既然老早就不舒服了,你为啥不说呢?这府里虽然老夫人当家,可夫人跟将军,也是主子,你咋不听?”
“二哥,二哥你别指责他。”安辰及时出声,拽住激动的丁文海。
这二舅哥上来脾气,可不管不顾,真动了手虽说没啥,但终归不好看。
“二哥,亲家嫂子是主子,她吩咐婆子不让提,婆子还能违抗命令不成?你就别难为她了。”
“我难为她?我还难为她吗?亲家嫂子吃了一辈子的苦,好不容易享福,她……”
“好了好了二哥,这事儿还得瞒着,等永涵回来再议。琬儿可刚生完孩子。”
当下能瞒住,可过后呢?
怎么生的孩子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不是突然得到亲家母晕倒的消息,琬儿也不能提前发作、生孩子。
丁文海看着主院方向,来回踱步几趟,道:
“这也瞒不了多久啊!她现在是昏睡呢,等睡醒了问及,咱咋说?”
安辰想着年前收到的信,又想着自己查的结果——
“伺候老夫人的下人,现在何处?”
“回姑老爷,就是奴婢。”
看着刚才回话的婆子,安辰微微颔首,又说:
“既如此,你们老夫人可有吩咐什么吗?例如书信,口头留话。”
婆子不住点头,指着后面的崇禾苑,道:
“屋子里有,老夫人留了很多。临出门前特意嘱咐过奴婢。”
“现在带我们过去。”安辰头脑清晰,并不似丁文海那般激动。
二人跟着婆子,一路快走到崇禾苑。
进屋后,婆子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匣子,放在桌上,道:
“姑老爷、二老爷,这是我们老夫人走之前留下的。说……如果她晚上没回来,就让把这个东西交给我们夫人。”
安辰闻言颔首,直接将匣子打开。
里面有一本手札,还有若干封信件。
按照上面书写的人名,丁家每一个人都有,就连安辰都有。
安辰把自己还有媳妇儿的找出来,拆开详读。
跟年前说的差不多,让他帮忙照顾下这边。毕竟闯荡江湖多年,他的人脉对于徐永涵、徐致远来说,都是益处。
媳妇儿的那封就更加明确,让她多多去安慰丁琬,别让孩子因为她的事儿,自责。
字里行间的流露不难看出,耿氏知道自己大限将近,但一直都在死撑。
为什么死撑?
“猛”地抬头,婆子惊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还请姑老爷明鉴,奴婢真的是身不由己。老夫人强硬态度不让奴婢说,奴婢不敢不从啊!”
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愣是让一个婆子红了眼,抹起了眼泪。
丁文海气的要骂街,被安辰踹了一脚。
不理二舅子的疑惑眼神,深吸口气,说:
“既然是你们老夫人的命令,你遵从也是情理之中。你先起来吧。”
“谢姑老爷。”婆子起身,规矩的站着。
安辰手指轻巧桌面,微眯着眼睛思索,片刻后道:
“你跟我们说说,你们家老夫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可看过什么郎中,用过什么药。”
婆子摇头,叹口气道:
“回姑老爷,我们老夫人没看过郎中也没用过药。从今年麦子收了之后没多久,老夫人就在躺椅上睡。”
“躺椅?”
婆子重重点头,心疼的说:
“是躺椅。平躺在床上,老夫人说胸口憋闷不舒服。自打那天后,老夫人就早出晚归,奴婢跟着。具体做什么奴婢不清楚,但都是跟应公子见面。一个月前,老夫人开始要参汤。每天参汤不离的当水喝。”
最后一句话,让丁文海都惊住了。
他懂得虽然不多,但天天喝参汤,肯定不是好事儿。
“妹夫,你说这事儿……”
安辰摇头,起身扔下一句“你照看着”,便急匆匆出去了。
丁文海被他这句话,轰的不知所措。
他照看?
他怎么照看!
侄女上来脾气,万一月子不好好做,他该如何?
很快,小厮从外面匆匆跑进来,拱手说:
“二老爷,宫里刚刚得到消息,皇上震怒,下令查抄耿府。济阳伯老伯爷庶子嫡女案,交由太子、京兆尹、刑部三方一起办……”
小厮巴拉巴拉说一堆,丁文海一脸迷茫。
啥耿府?
啥庶子嫡女?
啥三方一起办?办啥?
就在他还迷茫的时候,又一位小厮进来,道:
“二老爷,刚刚得消息,老夫人遗体不抬过来,直接进耿府。灵堂挪到那边去。”
话落,谭瑶从外面走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