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丁琬给准备了好多东西。
外衣、鞋子啥的不用准备,他们统一穿龙骑卫的。
但中衣、里衣、袜子这些,必须要有。
不止丁琬准备,就是耿氏也准备了很多。
全都是他们一针一针缝的。
耿氏看着抱布包的孙子,不放心的嘱咐几句。
什么要好好训练啊;
什么要会来事儿、有眼力见儿啊;
什么要听懂人家说的话,别惹事儿啊……
翻来覆去就那些唠叨,徐致远也不烦。
徐永涵坐在一旁,瞅着母亲的样子,道:
“娘,当初我跟哥去当兵,您可没嘱咐这么多。”
耿氏愣了一下,随后抻哆的瞪了一眼,说:
“当初用你去吗?不惜的说你都。”
闹了个尴尬,徐永涵靠在媳妇儿肩头,寻求安慰。
“二爹,你怪沉的,别靠着我娘。”
得,徐将军被家里老少嫌弃了。
丁珏浅笑,看着丁琬,道:
“姐,明天开始我就内的那套宅子借我住吧,回来的晚,不好来这边打扰。”
“这话咋说的,你来……”
耿氏的话没说完,丁琬颔首说:
“行,你想去就去吧,送完致远我带你过去,那边的房子东西不缺,你随时都可以去住。”
丁珏“嗯”了一声,看着耿氏,道:
“伯娘,我没跟您这边客气。不过我去了毛夫子那读书,回来早晚啥的不好把握。”
耿氏明白他的体贴,不住点头说:
“好,好,你去那边住,也能自在一些。琬儿啊,等回家把府里的窦嬷嬷、还有翠英都给送过去,她们俩会照顾人,别委屈了二珏。”
“知道了娘,回去我就安排。”丁琬满口应着。
车子从京城的南门出发,走的就快了。
沿途熙攘的叫卖声没有,周遭特别安静。
安静到以至于车轱辘跟泥泞路面碰撞的声音,都听得十分清楚。
京城气温转暖,地上的积雪已经逐渐融化,用不了多久,积雪化没,又该春耕。
在辽东,这会儿开化是根本不可能。
京城还是暖和。
耿氏侧耳细细听着声音,道:
“用不了多久,别庄那边的麦子,就该有信儿了吧。”
秋收后种的,成于不成,就看开春了。
徐致远往旁边坐了坐,说:
“奶,不管成不成,咱试试就是了,您可别上火。”
丁琬闻言也点点头,说:
“是啊娘,等彻底开化之后,看情况。不成也算有经验,知道这边不适合。”
耿氏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笑呵呵的摆摆手,道:
“娘不上火。上啥火呢?成不成的,那点种子咱家还瞎的起。想当初你酿酒,不也是损失了小一千斤高粱,才做成的高粱酿?总得试试,试过知道才能知道。”
“哎哟,我奶这见谛,牛!”徐致远边说边竖起大拇指,特别痞态。
耿氏拍了下他的肩头,虎着脸,道:
“致远,奶再嘱咐你一句。你跟你那些龙骑卫的战友,随便疲,但跟家里人,还有旁的小姑娘们,不可以这么样。你得端重,明白吗?”
“奶,我才九岁。”徐致远用食指比划“九”的手势。
刚才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他不是不懂。
可就是……太过了吧!
才九岁,这就想着给他找媳妇儿了?
耿氏恼火,捏了他一把,道:
“你这孩子,奶跟你说的是正经事儿,与你九不九岁有啥关系。你得从小就要有分寸,懂不?不然痞惯了,以后我看你咋办。”
徐致远面色难看,他不觉得自己会错了意,祖母就是那个意思。
看到二爹幸灾乐祸的样子,紧抿嘴角,耷拉着脑袋,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
马车停下,车夫把门打开,徐永涵率先下车。
丁珏、徐致远都下来后,回头把耿氏先扶下来。
到了丁琬这里,徐永涵直接把人抱下车,特别洒脱。
见徐致远捂嘴偷笑的样子,徐永涵丝毫不在意。
给媳妇儿拢了拢斗篷,扭头看着周围。
丁琬从他怀里退出来本想打量一番,可四周的风,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徐永涵第一之间用自己的大氅把她包裹住。
“这就是龙骑营吗?”
“不清楚。”徐永涵摇头。
他虽然也隶属于军营,不过大周军营跟龙骑营还不一样。
四周空旷,没有遮挡物,风特别的大。
丁琬又一次拢紧身上的斗篷,走到耿氏跟前,说:
“娘,您先上车吧,这边风太大了。”
耿氏四处看了看,摇摇头,道:
“不妨事,不妨事。”
正说着,两辆马车由远及近。
丁琬挽着耿氏的胳膊,轻声的说:
“应该是褚家到了。”
耿氏抿唇,见人下来后,笑着道:
“看看人家这姐妹,无论嫡庶,感情就是好。对宝成也好,哪一个对他都是掏心掏肺。”
说着,低头看着她的肚子,笑眯眯又道:
“这个生出来你就好好养身子,我跟你说,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你放心,娘肯定照顾好你,不让你累着。”
想当初她生完小儿子,又要照顾大的,还要照顾家。
自打那以后,肚子就没有了动静,再后来丈夫生病、过世,身边就只有俩儿子。
如今没了一个,现在想想,还得是儿女多啊!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