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的京城,热闹中夹杂了些动荡。
都是关于后宫的消息。
湘妃苛待宫人,被降位;
纯妃殿前失仪,被禁足;
慧贵妃礼佛不诚,罚去皇家寺院静修己过;
淑贵妃身子不好,挪去皇家林园养病。
一时间,宫里四个有位妃嫔,全都没了。
讲道理这样的消息,老百姓不会知道的那么彻底。
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谁放出来的,不言而喻。
至于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一目了然。
除了淑贵妃娘家不在京城,其余三个可都是在呢。
湘妃的母家向家,原本向华明就够惨了,这次更好,女眷也搬离京城,无召不得入京。
剩下其他的几户人家,虽然尚未波及,但后面会怎样,不好说。
丁琬得知后也没心思去理会,她第一时间去了别庄,看看重伤的鹰首。
原本徐永涵是不想她去,可媳妇儿坚持,她也没法子。
“你来这干什么?赶紧回去。”
香桃看到丁琬的那一刻,直接出口赶人。
她有孕的消息早就知道了。
正因为是有身子,才不好让她过来。
药味太重,怕她不适应。
丁琬没理会,抻脖子看着床上的人儿,道:
“咋样了他?没事儿吧。”
香桃不住点头,拉着她的手,说:
“放心,肯定没事儿。搁我手里还能让他交代?赶紧回去,这边药味太浓。”
边说边看着徐永涵,示意他赶紧把人带走。
丁琬抽出手,倔强的摇头,道:
“不过是一点子药味,我没那么娇弱。”
越过香桃走到床边,看着昏迷的男人,心中泛酸。
从他们认识开始,他都是意气风发,何时有这么衰的样子。
哪怕他失了一条胳膊,也是精神满满,没有任何颓然。
再看现在……
“放心,有画眉跟她,鹰首不会有事儿。”
徐永涵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轻声安慰。
丁琬靠着他,深吸口气,道:
“把人带回咱家吧,咱们照看。”
话落,徐永涵立刻摇头。
“我知你心意,不过此刻不宜动他。”
“是啊,他身上的伤还没有愈合,不可以随意挪动。”画眉也跟着劝。
香桃直接拽她去到桌前,把人按下后,道:
“你现在踏踏实实养胎就成,其他都不用你去操心。他的伤有我跟画眉,照顾有翠珠,别庄上下那么多人,他不会有事儿,放心。”
“我知道,我……”
“你什么你!”香桃霸气打断她的话,“孕妇就该有孕妇的样子,你上蹿下跳,真有什么事儿咋办?你别忘了,我来的当天,可是带了你娘的话。”
丁琬瞅着她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
不过就是母亲“催孕”罢了,这家伙还把那话当成了“圣旨”?
翠珠从外面进来,手里端了刚刚炖好的燕窝,放在桌上。
“夫人,趁热吃。”
“行。”丁琬满口应下,道,“后天致远他们过来,你切记不要让他们来这边打扰。”
“是。”
香桃拿起丁琬的手,撸袖、搭脉。
片刻后松手,道:
“身体底子不错,好好保持,平安生个大胖小子,我认他做干儿子。”
丁琬把衣袖放下,笑而不语。
她认干儿子?
只怕亲弟弟不能同意呢。
不过话没说穿,顺其自然。
在别庄喝了一盏燕窝,又小坐一会儿,才终于踏实的跟徐永涵回城。
虽然鹰首还没有醒过来,但有香桃,她就会很踏实。
回到家,翠云就把一张烫金的帖子送过来。
褚家下的,约她年初二去褚家吃饭,萧家大奶奶褚颖也回去。
都知道她娘家不在京城,年初二有空。
丁琬看着帖子上娟秀的小楷,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浣花笺。
认真的写了回帖,明确了时间后,交给翠云,道:
“让管家亲自去一趟。顺道你告诉少爷,明儿跟我去褚家。”
“是。”翠云屈膝行礼,转身出去了。
徐永涵挨着妻子坐下,轻声的说:
“这样的聚会伤神,为何一定要去?”
丁琬轻柔的靠着他的肩头,深吸口气,道:
“褚颜说我在京城没有娘家,他们的父母也不在府中,一起聚聚,没有外人。明儿你也去吧,萧衍跟他们家的二女婿也回去。说起来你跟那位二女婿,很舒适吧。”
徐永涵点头,沉稳地说:
“虽不在一起,但他在兵部做事,接触比较多。”
“那就好。”
“明儿把二珏也带上,年后大考若他成了,在这些人面前露露面,也是好事儿。”
“行,我知道了。”丁琬满口应下。
本打算上午去戏园子,把昨天没看完的下半折看了,可突然出了这事儿,她也就没了那个心思。
徐永涵并没告诉她,鹰首是被小舅子救得。
见她不说话,站起身,把人拽起——
“干嘛?”
“回床上躺会儿。”
“不要。”丁琬摇头、拒绝。
自从知道有了身孕,不是躺着就是在回床上的路上。
“你让我坐会儿,我不能太懒,不然生孩子的时候该遭罪了。”
徐永涵听到这话,嗤笑着摇摇头,说:
“头三个月你忍忍,三个月后你就去酒承司,到时候你想歇着都不可能。有你活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