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好久,徐家异常兴奋。
这是他们自从“虎威山一役”后,第一次这么团圆的过年。
虽然少了徐大可,可他跟徐老汉作伴,在耿氏的心底,也是一种安慰。
回到崇禾苑,大家一起坐在桌前打唠。
圆桌上,摆了各式吃食。
干货、糕点,糖块。
徐致远拿起一颗酥糖,把玩在手,深吸口气,道:
“那年第一次吃,还是外祖父跟小舅从府城回来带的,就一颗。”
丁琬闻言思考,随后点点头,说:
“是啊,那会儿致远就长大了。得了一颗酥糖,还特意回家给我们吃。”
丁珏也拿起一颗,笑吟吟的道:
“那颗糖还是陆举人给的,我都没吃着。”
话落,徐致远手里的糖,直接塞到舅舅嘴里。
徐永涵看着他们甥舅俩的样子,十分欣慰。
这也是为何徐致远跟丁珏关系好的原因。
那可酥糖,应该是给丁珏的,但他没舍得吃,拿回来给了致远。
把剥好的松子仁,推到媳妇儿跟前,问:
“你初三请同窗去吃饭,都准备好了吗?羊呢?送去了?”
徐致远点头,把嘴里的糖咽下后,说:
“二爹放心吧,都准备好了。初二我去褚家,初三在别庄,初四去姚家,初五我就走了。”
耿氏听着孙子的安排,心里难受。
天天往外跑,也不知在家多陪一陪。
进了龙骑营以后,除非大事儿,是不可能回家的。
唉!
“我跟小舅晚饭会回来吃,咱们还得去看戏呢。初六以后就得小舅陪你们了。”徐致远笑吟吟的道。
丁琬倒是能理解。
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交友圈子。
打个哈欠站起身,说:
“行吧,你自己安排就好,我回去了,累了。”
耿氏闻言,急忙催促儿子带她走。
到底是有了身子的,这么晚睡,已经挺不人道了。
“二爹,你护着些我娘,她现在肚子里可有我弟弟了。”
徐永涵弯腰,把人打横着抱起,道:
“你怎知是弟弟?我稀罕闺女。”
徐致远大咧咧的挥手,说:
“闺女不着急,等弟弟生完再生闺女,”
耿氏无语,拍了下孙子的后脑勺,抻哆着:
“胡说八道!那是包饺子?说啥馅儿就啥馅儿?生男生女都好,我也稀罕孙女。孙子带腻了,换个孙女很不错。”
“奶,为啥腻了我?我咋地了?”
徐永涵笑着抱人离开,丁琬轻柔的看着他的侧脸,上扬嘴角。
这要是在村里,就更好了。
她能跟程林他们一起聊天,肯定有意思。
回到主院,夫妻俩一起漱口。
重新躺在床上,耳朵终于清静了。
听了一晚上的鞭炮声,不得不说京城好有钱。
丁琬侧身窝在徐永涵怀里,轻声的道:
“哥,年后我能去接酒承司的,对不?”
“只要不累着,就让你去。”徐永涵没有异议。
农家出身的女人都皮实。
不少农村妇,肚子很大了还要洗衣、做饭。
他媳妇儿不需要,但必要的动弹,对生产有助益,他会支持。
丁琬闻言,松了口气,又道:
“哥,你说周氏从西北放出来,她会去哪儿?”
“不知道。”徐永涵随口应了一声,“反正不会来咱家。”
“噗嗤——”
丁琬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还用他说吗?
周氏是被休弃了的,怎么可能回徐家。
至于周家,那肯定就更不能了。
她娘家母亲已经没了,周癞子又是混不吝,不压榨周氏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让她回。
想到这儿,丁琬深吸口气,说:
“哥,你觉得她回来京城吗?来找致远?”
“放心吧,已经让人传消息去了,不给她开路引。”徐永涵拍拍她的肩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媳妇儿疼侄子,那是实打实的疼。
她怕周氏来京城、给徐致远找麻烦,毕竟那是孩子的母亲。
以大周“仁义礼孝”的根本,周氏做的再不好,也给了徐致远生命,生恩大于天。
丁琬抿唇,平躺在床上,呢喃:
“我不管啊,她不可以来找致远,一点都不行。”
“好,放心吧。”徐永涵满口应着。
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哄着她睡觉。
丁琬闭着眼睛,突然又睁开,道:
“对了,周子旭也得被放,你说他会不会去找我爹?”
找岳父?
“放心吧,岳父身边的人都是我给挑的,他近不得身。快睡,明儿年初一。”
丁琬颔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眼睛。
即便周子旭去找了父亲,以母亲的脾气只会把他骂出家门,不可能让他进去。
就算父亲念旧,但母亲跟周子旭孰近孰远,他还是知道的。
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稀里糊涂的就睡过去了。
徐永涵一直轻柔的搂着,借着烛光看着她的睡颜。
年三十不灭灯,看着她恬静的样子,想着她腹中的孩子,嘴角上扬,十分满足。
小心翼翼的抽出胳膊,掀开被子下地。
迅速穿好衣服,大踏步出了屋。
屋外,百灵已经等在那里,见人出来走上前,说:
“赶紧去,主子跟首领在煸炉屋。”
徐永涵点头,直奔后院。
来到城内蜀香煸炉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