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把徐永涵叔侄送走,闲来无事,去找丁珏。
刚进院子,就看到书房亮着灯,蓝九从屋里出来,急忙走上前,拱手说:
“大小姐。”
他是娘家那边的下人,自然按照娘家那边的称呼唤她。
“二珏做什么呢?”
“回大小姐,少爷在看书。”
丁琬颔首,吩咐他下去歇着,暂时不用伺候后,迈步进了书房。
刚一推门,就听到——
“不说了什么都不需要嘛!蓝九,你现在越来越磨叽了。”
丁珏抱怨的声音,让丁琬“噗嗤——”一笑。
小伙子闻声抬头,急忙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说:
“姐,你怎么来了?姐夫跟致远走了?”
“刚走。”
丁琬被他拉着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周儒》,缓缓点头,道:
“给皓倾的信送走了?”
“一早就送了,按照驿站的脚程,年后初二就能到。我还给咱爹娘也去了信,顺道把致远的事儿说了。”
“你说他进龙骑卫了?”
“那没有。”丁珏摇头,“信里也说不清楚,我就提了一嘴,说他在大考得优。”
得到否定答复,丁琬长舒口气。
看着泡茶的弟弟,抿唇道:
“二珏,年后的联考,你有没有把握?”
“不知道。”丁珏摇头,把玩着茶叶罐,好一会儿才说,“不管怎样,我会尽力一试。毛夫子学识很广,而且他对官场有着自己的见谛,我觉得受益匪浅。”
丁琬温婉的看着他,感慨说:
“好像没多久似的,你就长大了。当初得知大可哥跟你姐夫战死消息时,你不过是十二岁。”
丁珏低头看了看自己,笑着耸耸肩。
“是啊,那会儿太小了,什么都帮不上姐。没钱,没本事,除了会读书认字。所以就只能带着致远,教他认字、陪他玩。还好,这孩子实诚,跟姐亲、跟我亲。”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丁家虽然不穷,但丁珏立事很早,知道姐姐的不容易,所以经常帮忙带外甥。
正因为有那个时候的相处,才有了现在他们的甥舅感情。
可以说在徐致远心里,耿氏、丁琬的位置后,就是丁珏,徐永涵都得排在丁珏后面。
丁琬红着眼,紧抿嘴角道:
“姐知道你为姐做的事儿,所以你想做的,姐也支持。不管是日后娶妻还是怎样,姐都支持。”
丁珏不是傻子,听出了姐姐的意思后,笑着点头没吱声。
茶泡的差不多了,倒了两杯,二人边喝边下棋。
一盘棋后,丁琬不再打扰弟弟看书,起身回去了。
走出很远一段距离,扭头看着书房的窗,长叹口气。
如果弟弟不放弃香桃,日后他的感情路只怕……没有那么顺利。
现在想想,真是觉得老天不公平,弟弟那么乖,那么懂事,怎就偏偏喜欢上了那么一个个性的姑娘……
……
回到主院,丁琬脱鞋坐在床上。
看着摇曳的烛光,发呆。
屋门拉开,片刻后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
“回来了?”
徐永涵几步进到里屋,将人抱了个满怀。
刚刚从外面进屋,身子带着凉意,拔得丁琬不禁打了个激灵。
可还是没有推开他,反手抱着他,道:
“怎么了?”
徐永涵直起腰,把大氅脱下,又将外袍脱掉,说:
“没什么,刚才跟致远烧纸时,他跟我说了不少事儿。我跟大哥战死后,都是你带着他去英侯山,女子不上坟,阴气重,你却……”
“嗐,这有啥!”丁琬不在意,摆摆手道,“那会儿就只有我跟致远还有咱娘,自然是我跟他上坟。那会儿以为自己寡妇,所以并没有考虑旁的。”
徐永涵上床,把人搂在怀里,亲吻她的发顶,说: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
丁琬恬淡的反手搂着他,想想当初自己纠结的那些子虚乌有,也是无地自容。
“哥,过日子要往前看,哪有谁是揪着过去的?”
如果真要揪着过去,她都不知道该怎面对人家了。
不过一个梦,她磨磨唧唧,反反复复,还不相信他。
最后的最后,一场乌龙,她要把这一切说出来,估计死人都能气活了。
徐永涵此刻满心都是心疼,并不知道她心里的真正想法。
见她如此善解人意,自责更重,最后疼惜的亲吻她,暗哑着声音,说:
“媳妇儿,以后我若对不起你,我就……”
话没说完,丁琬直接堵住了他的唇。
打小的情谊,分开的坚定,她又岂能不相信他?
亲着亲着,氛围变了,干柴烈火,一引就着。
常随本来按照吩咐端水进来,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一番云雨,丁琬累及,湿漉漉的双眸盯着他,气喘吁吁道:
“以后你我都别提以前的事,只过好当下,过好未来。”
“好。”徐永涵说完,亲吻她的鼻尖,起身要水。
外间“哗哗哗……”的水声,丁琬羞的直往他怀里钻。
徐永涵见了,爽朗笑出声,揶揄着:
“都老夫老妻还这么怕羞?”
丁琬不依的捶了下他的胸膛,蹙眉道:
“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厚脸皮?”
“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也就只对你这般。”
话落,外面传来关门声,徐永涵掀开被子,把人打横着抱起去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