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的很热闹,香桃说了很多。
说她教孩子的趣事,说她跟这些孩子的相处,还说武学堂平日的训练。
说了太多太多,但支字没问丁琬及其家人。
这样的举动,反而让丁琬心里敲鼓了。
朋友那么长时间,她对香桃已然十分了解。
这丫头重情,而且对耿氏特别尊重。
讲道理不该不问,唯一的解释就是问了婆母,就得问丁珏。
如果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问?
思及此,丁琬话语到嘴边,又选择按兵不动。
关于她跟丁珏的事儿,她不想参与,也不会干预。
成与不成全看他们自己,更何况香桃并不是那么容易驾驭。
个性太强,一旦认准,不好沟通。
虽然丁珏温温如玉,可他若固执起来,也不是好沟通。
两个都极端性格的人在一起,会相处成什么样子,并不清楚。
“哎,你咋不说话呢?”
“说什么?”丁琬反问。
香桃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躲闪的道:
“我说了这么多,你也不问问我。哪怕问问我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呢?你有点没良心啊。”
丁琬见状,好笑的放下筷子,说:
“你还需要我问吗?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你若过得不好,早就抱怨了。”
说着,夹菜放在她的碗里。
香桃吃了一口菜,拽拽她问:
“你帮他找的房子找到没?”
“找了,等明儿没事我就去瞅瞅,差不多就给定下了。”
“啊,挺好。”香桃闷头吃饭,不再吱声。
明显是有心事了,可却只字不提。
丁琬也不问,招呼褚颖多吃一些,权当没看到。
吃过午饭,又喝了盏茶,香桃提议要带他们去课堂内走走。
反正闲来无事,两个人对视一眼,颔首答应。
两个人跟着出屋,一路去到医学堂。
离老远就听到好多人在那嚷嚷——
“这也太伤风败俗了吧。”
“可不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挂着,也没有个规矩,成何体统?”
“医学堂就这样?幸好当初没让远方亲戚家的孩子过来,太过分了。”
“啧啧啧……不忍直视啊……”
“……”
众人七嘴八舌,丁琬看了眼香桃,急忙拉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发作。女人就是如此,喜欢小题大做。”
香桃气的咬牙,迈步欲走,被丁琬拽住,摇摇头说:
“回房歇着,我们俩过去瞅瞅。”
“你……”
“你不信我?”丁琬反问。
简单的几个字,果然让暴走边缘的香桃冷静下来。
丁琬见状,继续又道:
“不管怎样,你是夫子,你不能跟她们争吵。一旦被他们抓住把柄,你这夫子就不用当了,你的那些徒弟就得别人教,你乐意?”
香桃思来想去,长叹口气,说:
“那我可全都交给你了。学堂墙上挂了好多张穴位图,她们……”
“行,我知道了。”丁琬打断她的话,示意她先走。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回去,褚颖在旁看着,轻声的说:
“徐家嫂嫂对香桃夫子真好。”
“应该的。”丁琬整理心情,看着远处的那些人,深吸口气。
穴位图什么样,她送刘尧旭去春堂治病的时候,在屋子里看到过。
裸露的男人身子,侧身、正身都有。
上面用朱砂标出穴位,方便药童学习。
教室里挂了穴位图,理所当然。
不过被这些人说的如此不堪,真是太过分了。
走到跟前,看着指指点点的几位夫人,轻声的说:
“既然觉得眼睛污秽,为何还站在这里指着穴位图,品头论足?”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让众人皆是一愣。
丁琬扫了一圈,皆是妇人装扮,抿唇继续又道:
“都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又何必这般自视清高?”
“徐夫人,你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吗?”丁琬反问,嗤笑着指指学堂,提醒着说,“医学堂教的就是学医之人,他们不把人身上的穴位搞清楚,日后出去诊病,你们敢用?如今不过挂几幅图,怎就伤风败俗、成何体统了?”
“学医是好事儿,但不该如此明目张胆的张挂。”
“呵呵……”
丁琬冷笑,戏谑的看着出头的妇人,说:
“真是新鲜了,医学堂求你过来看这些穴位图了吗?你未经允许过来,还对人家指指点点,到底是谁伤风败俗、成何体统?在郎中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们农家妇都知道,您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们就不知道吗?”
“你——”
“…………”
众人不好跟丁琬呛呛,毕竟这女人打着“农家妇”的旗号,谁的面子都不给。
该说说、该骂骂,也不管旁人怎么评价她。
如此混不吝,他们怎敢招惹?
最后无奈,只能一个两个气呼呼的相继离开。
丁琬瞅着他们的背影,笑着道:
“慢走,不送!”
褚颖一直站在其身边,见她如此游刃有余的处理,内心突然有种懊悔。
懊悔自己不是“农家妇”,不然也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不给面子。
丁琬得意的看着暗处过来的香桃,挑眉道:
“怎样,可以吧。”
“可以,太可以了。”香桃不住点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