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恍然大悟。
急忙扶着丁琬坐下,道:
“娘,不是我说你啊!这活儿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您可别恨债,贪多嚼不烂。”
丁琬看着老神在在说教的儿子,“噗嗤——”笑出声。
坐在桌前,喝口水,没有吱声。
徐致远见她不说话,撒娇的往她身边挨。
蹭着她的胳膊,犹如后院的獒,见到徐永涵一般。
耿氏无奈的摇摇头。
丁琬蹙眉,不解的道:
“你有事儿就说,这是做甚?小心你的同窗、夫子看到笑话你。”
徐致远不在意的摆摆手,说:
“在自己家,他们看不到。娘……娘……”
赖皮的样子,跟徐永涵如出一辙。
丁琬心里“咯噔”一下,习惯性的看着丁珏。
只一眼,他就躲闪,显然心虚。
难道真的惹祸了?!
丁琬警惕的看着徐致远,问:
“说实话,你在武学堂跟人家打架了?打坏了?”
“啊?”
不理儿子的反应,丁琬继续又道:
“打了谁?打成什么样子?因为什么打的?”
徐致远只觉头顶一串乌鸦飞过。
什么都跟什么,他可啥都不没说。
耿氏见状,轻笑着拽拽儿媳的袖子,道:
“别慌,别慌。他没跟人家打架,不过是想作妖,怕你不答应。”
“奶,我啥时候作妖了。”徐致远不依。
丁珏在旁看着,笑眯眯的道:
“姐,致远是想把跟他要好的同窗,过年时聚聚,吃顿饭。”
丁琬闻言松口气,无语的摇摇头,说:
“这不是老早就跟你说过了吗?那会儿你说没有好的同窗,现在又有了?”
“有的有的,不少呢。”徐致远忙不迭点头。
丁琬笑着捏捏他的脸颊,以前还有些肉,如今是一点都没了。
“有同窗是好事,你打算啥时候请他们来家里坐坐?来多少人?我好安排。”
徐致远摇摇头,清了下嗓子,说:
“娘,我想带他们去别庄。”
“去别庄?为什么?”丁琬不解。
家里有下人,什么东西都不缺,想怎么玩还不成?
徐致远求助一般的看着丁珏,后者笑着颔首,说:
“姐,致远口中的同窗,大多都是北境过来的那批孩子。他们规矩守得一般,所以不想来府里,怕冲撞到伯娘跟姐。”
“是是是,就是这样。”徐致远点头附和,“我寻思请他们吃顿饭,别让他们不自在啊。褚宝成那小子倒是想来府里,不过就因为他,不值当。”
丁琬甚少问徐致远的事儿,至于他交的朋友,更不会理。
小孩儿嘛,今儿玩、明儿不玩的,说不准。
不过这个褚宝成……
“你不是看不上褚宝成吗?怎么又跟他玩了?”
丁珏端起茶杯,笑吟吟的道:
“他们俩不止玩的好,褚宝成还把他当成大哥,毕恭毕敬的跟在致远身后。”
“为啥?”
徐致远摇头晃脑,颇有几分得意的说:
“也没啥,前阵子我跟小舅在茶楼说话,他带人过去玩。结账时带的银子不够,我就说了一句,帮他把银子付了。”
耿氏闻言了然,淡淡的道:
“这么说,你是用一顿茶钱,把他给收复了?”
徐致远想了下,点点头,说:
“差不多吧。反正他现在挺听话,我让他干啥就干啥,训练比以前还用功。”
“不错。”耿氏很赞许。
如果因为孙子,能改变一个城里的二世祖,使其日后成才,也算功德一件。
更何况褚家世代武将,褚宝成又是这一代唯一的儿子,的确该好好培养。
一旁的丁琬,眼神凛冽的看向丁珏,后者直接用茶杯把自己整个挡住。
臭小子,一会儿在收拾你。
想到这儿,拍拍儿子的肩头,道:
“行,既然你想带他们去别庄,那就去吧。要准备什么你就跟我说。实在不行,让煸炉屋那边送东西过去,你们烧个水、点个炭,就能吃。”
徐致远闻言,怪叫的摇头说:
“娘,您这是看不起儿子啊!我们能做那么简单的吗?”
“怎么,你还想做宴席不成?你会吗?”丁琬无语。
这小子烧火、烧炕,样样精通。
但是做饭,真的没教过,他也没学过。
“娘就别管我们了!肯定饿不着就是了。”
“那你把别庄的房子点了,你娘也不管你?”
沉稳的声音传来,让屋子里的四个人同时转头。
徐永涵不知何时回来的,身上的衣服都换成了家里常穿的。
丁珏、徐致远分分行礼——
“姐夫!”
“二爹。”
徐永涵“嗯”看一声,来到桌前冲耿氏行礼:
“娘,我回来了。”
耿氏笑着点头,冲着外面说:
“摆饭吧。”
婆子应了声“是”,外面开始忙活。
徐永涵挨着丁琬坐下,看着侄子,道:
“说正经的,你们打算怎么做,做什么?”
徐致远紧抿嘴角,见实在躲不过,闷闷的说:
“没想啥席面。宝成定了两头羊,栓子正好烤过,我们打算自己烤羊吃。”
两头、烤羊。
丁琬活了两世,吃过烤羊,但没真的烤过。
她儿子竟然胆儿大,敢自己照量。
徐永涵瞅着自家小子,笑问:
“褚宝成定羊,谁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