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微眯着眼睛,总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但又说不清楚,只能甩甩头,去了崇禾苑。
气候转冷,早饭就都在崇禾苑吃。
徐致远跟徐永涵每天寅时就出发,所以这会儿根本不在家。
如果不是丁珏在府里,徐致远就住在武学堂那边了。
省的每天来回折腾。
来到崇禾苑外间,早饭已经摆好。
耿氏坐在桌前,看着儿媳笑着道:
“快小年了,别庄的麦子怎么样了?”
“不清楚。”丁琬摇头。
她是真的不清楚!
地里盖了厚厚的雪,根本不知道麦苗如何。
贸然掀起,万一冻了,得不偿失。
耿氏见她这么说,叹口气,道:
“罢了罢了,还是等开化以后再看。我跟你讲,别掀开啊,再真的冻死了。”
丁琬笑着点点头,说:
“娘,我也是庄稼院人,这些东西都懂。倒是您,最近别太累,我瞅着这眼底都青了。”
耿氏闻言摸了摸脸,嘴里还嘟囔着道:
“有吗?你别乱讲,我不熬夜、不劳心的,眼底青什么?”
一旁的婆子刚要出音儿,耿氏开口又道:
“琬儿,那些给孩子们的衣服,我想着找个绣庄来做。家里要忙着过年,真是没空,做不来。”
丁琬老早就说过找布行,是耿氏自己要求亲手做,找些活儿。
如今她的态度,加上婆子的欲言又止,不用问都知道是咋回事儿。
丁琬笑着点点头,没有异议的说:
“好啊,就按照娘说的做。一会儿吃过早饭,就让管家去安排。”
正说着,丁珏从外面进来,没有穿大氅,只是一身冬装。
耿氏见了,笑眯眯的道:
“还得是年轻小伙子啊,瞅瞅咱家二珏,穿着鞋就不知道冷。”
丁珏洗过手,来到桌前坐下,说:
“刚练完,有些燥。”
丁琬把粥推给他,随口问着:
“这几天你白日总出去,是去毛夫子家吗?”
丁珏摇摇头,端着粥碗喝了一大口。
香糯的香米粥入胃,顿时特别舒服。
“姐,我这几天出没有的这边都有。”
耿氏闻言,笑着点头,道:
“四海书房是京城的老招牌,里面有很多孤本,若是有喜欢的可以跟他们租。以咱们家的腰牌租回来,也是可以的。”
“是,多谢伯娘。”丁珏道谢后,继续喝粥。
丁琬看着弟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吃了个包子,用手肘碰了碰他,道:
“梅花清酒今儿开坛,你去不去?”
“酿好了?”
“算算时间可以开,酿没酿成不清楚。”
丁珏迟疑片刻,摇摇头,说:
“姐,我还是不,挺好的,我想看完。如果酒酿成了,拿回来一坛,晚上我跟致远小酌。”
丁琬见他拒绝,倒也没再坚持。
看书是好事,甭管看什么,只要看了就有用。
吃过早饭,丁琬带着百灵跟翠云去了别庄。
画眉最近就没过来,一直在别庄验酒药酒呢。
已经有几款开始泡了,至于效果怎样,还得等等再看。
翠珠今儿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见马车到了,急忙走上前,屈膝行礼,说:
“夫人,夜姑娘还没来。”
丁琬被翠云扶下来,看着翠珠点点头,道:
“那就先别等,咱们先开。”
梅花清酒,当初酿了那么多,如果今日成了,年前就能上煸炉屋。
三个煸炉屋,过年这段时间能卖多少不清楚,但肯定能赚钱。
几个人进到库房,负责记录的管事走过来,拱手行礼。
丁琬颔首,算作回应,催促翠珠那边,抓紧时间。
管事叫了两个伙计,搬来一个十斤重的坛子。
翠珠再次洗了手,慢吞吞的解开绳子。
丁琬在旁看的真切,这丫头紧张了。
至于库房其他的几个婆子,也都凝神聚气,一眼不眨的看着。
绳子取下,翠珠抿唇,颤抖着手开坛。
只嵌开一点缝隙,淡淡清香让她眉开眼笑,接着就把坛塞全都掀开——
“哎哟,好香啊。”
“是啊是啊,真的挺香。”
“有花香,有酒香,哎呀呀,第一次酿酒呢。”
“……”
几个婆子笑眯眯的说着,欢呼雀跃。
伙计拿来酒勺,递给翠珠。
舀出一勺,丁琬已经来到跟前。
“夫人,您尝尝。”
丁琬凑上前,含一口在嘴里,淡淡回味。
“怎么样?”
清脆的声音传来,让丁琬咽下酒,转头道:
“什么时候来的?”
夜莺没回答,焦急又问:
“怎么样,成没成?”
“成了!”丁琬笑着点头。
翠珠长舒口气,换了个新的酒勺,舀出倒入碗里,双手交给夜莺。
婆子那边拿来一摞碗,大家自力更生,每人盛一碗。
亲手酿出来的酒,就跟旁的喝着不同。
夜莺擦了擦嘴角,把碗交给百灵,道:
“这酒没劲,适合女子。”
丁琬明白她要说的意思,看着大家分食的酒,说:
“煸炉屋吃这个酒,应该可以。麻辣锅底本就浓郁,配上一口这个……”
“我还是期待桑落酒,这个太女儿家了。”夜莺说完,想了下又道,“不过暂时用这个不错,总比喝高粱酿、籹儿白要强。”
葡萄酿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