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从辽东雇车队拉粮,很快就到了。
送货的不是旁人,正是她亲堂弟——丁现。
丁琬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写酿酒方子。
酒承司那边还在筹备,最快也要年后启动,所以她这会儿有时间把京郊的菀茗韶华开起来。
跟夜莺的别庄一起,规模大一些,种类多一些,也好尽快赚钱。
当然,跟酒承司不能比,而且酒承司酿的酒,那都是金贵物。
听闻管家来报,急忙放下毛笔,起身往外迎。
没等出院子就看到一身石青色衣衫的丁现,迈着步子走到跟前,拱手行礼——
“长姐。”
丁琬笑着伸手把人扶起,上下打量一番,说:
“黑了,壮实了。家里可好?”
“长姐放心,家里一切都好。”丁现回答。
比上一次见他,还要稳重。
果然成了亲的男人,都会成熟。
丁琬要带他去屋里,丁现摇摇头,说:
“长姐,先去给亲家伯娘请安。”
“哦,对,把这事儿给忘了。”丁琬回神,带着他往崇禾苑走去。
一路上,丁琬也不着急问家里的事儿,只是带他看宅子。
从主院到崇禾苑有些距离,沿途还要经过花园、假山、池塘。
丁现看过之后,不住点头,说:
“长姐如今过得好,大伯跟伯娘都能放心了。芷伊在家也常念叨,如果不是这次她身子不爽,我就带她来了。”
“有了吗?”
“没有。”丁现摇摇头,“我们说了过两年再要,她就是小日子腹痛,回村里让香桃给看看。”
丁琬理解的说:
“腹痛不是小事儿,绝对不能马虎。”
“长姐放心,香桃说有些宫寒,调理些日子就能痊愈。”
“好。”
姐弟俩来到崇禾苑,丁现看着院门不住点头,说:
“亲家伯娘如今是老夫人,村里人别提多羡慕了。我来之前,赵爷爷跟文平伯还说呢,让我帮忙带声好。”
“咱爷、咱奶身体咋样?”
“老好了,老硬实了,精气神也好。谁家有事儿找咱爷、咱奶,一天老忙了。”丁现满口说着。
丁琬放心的点点头,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老人家喜欢哪里最重要,如果一味地就想尽孝,而忽略了他们自己的想法,那就得不偿失。
婆母是没有办法,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但她想种地、想做事儿,他们都不拦着,只要她开心就好。
姐弟俩相继进屋,耿氏正在纳鞋底。
虽然府里有婆子做这个,不过耿氏闲不住,就想做些活儿。
“娘,您看谁来了。”
丁琬兴冲冲的声音传来,让耿氏不禁抬起了头,抻脖子往外边看边问:
“谁啊?”
话落,丁琬姐弟进屋,丁现来到床边抱拳拱手——
“亲家伯娘可还好?”
“哎哟,这不是大现吗?啥前儿来的?快快快,床上坐,床上坐。”
辽东的习惯,家里来客,都请到炕上。
丁现笑着摇摇头,说:
“伯娘,咱们坐圆桌前就好。”
床铺到底不好直接坐,哪怕是长辈也要忌讳一些。
京城规矩大,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三个人坐在圆桌前,耿氏问了丁现好些关于家乡的事儿。
离开老家好几个月,她真的很惦记乡亲们,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丁现也不嫌烦解,对于她的问题,每一个都回答,而且还多说一些。
像什么赵砮跟蒋婵小定了,赵磊有些着急了。张庆年家的妹妹也说亲了,张青山家的孩子能走道了……
反正事无巨细,全都说一遍。
耿氏听得津津有味,不停的给他添茶,怕他说渴了。
足足说了半个时辰,耿氏满足的点点头,道:
“真好,咱家那酒坊可是带动咱村里人了。你爹功不可没啊!”
丁现笑着摇摇头,不敢居功的说:
“伯娘言重了,那都是您跟长姐把底子打得好,我爹才能照看的好。今年秋收的粮食,全都拉来了,按照我姐说的,高粱进了别庄,细粮入府里的库房。大丰收,粮食不少呢。”
耿氏满足的点点头,道:
“有粮心不慌。好事,好事。说了半天也累了吧,别出去住,就在家,知道不?”
丁现没有拒绝的笑了下,说:
“那肯定不能走,我是长姐的亲堂弟,娘亲舅大,我是致远的舅舅呢。”
“嗯,好。中午咱们简单吃点儿,晚上伯娘做东,咱们去蜀香煸炉屋吃,那边的煸炉可香了。”耿氏笑眯眯地道。
丁现想说不用,被丁琬在桌下踢了一脚,急忙起身拱手道:
“是,全听伯娘安排。”
耿氏知道他们姐弟还有体己的话,摆摆手,说:
“去吧,去歇着吧。我都占了你这么久的时间,也就你姐不跟我一把见识,换个人都不成。”
丁琬笑着摇头。
丁现在旁,不在意的道:
“瞧伯娘说的,您也把长姐当做闺女,不然长姐跟您也不能这么亲。伯娘先歇着,中午见。”
“好,好。”
耿氏边说边起身,把他们姐弟送出出去后,站在院子半天都没有动。
好端端的,丁现上京,只是为了送粮吗?
“老夫人,这会儿起风,还是回屋吧。”贴身婆子于嬷嬷出声提醒。
耿氏摇摇头,深吸口气,说;
“我让你派人去问问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