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一过,丁文海便开始找人挖地基。
房图赵刚已经给画好了,至于石料、木材啥的,赵刚帮着张罗。
年轻的时候人家盖房子,认识了不少这方面的人。
而且族长为人耿直,不占人便宜,把这事儿交给他,最放心。
赵氏跟丁玮一直都没有回来,所以丁文海父子就都在上房吃饭。
柳氏当然不在意,就多两副碗筷的事儿。
不过私下里,她倒是跟丈夫提了好几次,想让小叔子把媳妇儿接回来。
并不是不想给他们爷俩做饭,只是觉得那样像个家。
不过这话丁文江没说,他觉得弟弟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人家能自己做主。
八月十七这天早上,丁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柳氏给婆婆盛了碗汤,道:
“娘,今儿李郎中那边晚上摆桌,咱们得随礼。”
丁母微怔,随后不在意的道:
“你看着弄就行,家交给你了,我不管。”
分家第二天,丁母就交权了。
除了闺女的东西,其他的都交给了大儿媳。
老两口想的开,有我吃、有我喝就好,其他的不管。
丁文海一听这话,筷子顿住了,看着柳氏,道:
“嫂子,你备好礼了吗?”
“嗯,备好了。”说完,又补充道,“给你也备了一份。你大哥接了不少红布,一会儿给你拿三尺,够不?”
“够了够了。”丁文海不住点头,想了下,笑嘻嘻的说,“嫂子,那你去的时候帮我那份给了,跟他特意提一嘴,是我给的。毕竟分家了,我们得单独走礼。”
柳氏当然没意见,应了声“好”,继续吃饭。
丁文海刨了两碗饭,急匆匆的出去了。
丁父喊都没喊住,看着大儿子,道:
“这是干啥,火急火燎的,有人撵他?”
丁文江摇头,笑道:
“谁知道呢,应该是想起啥事儿了吧。”
“他能有啥事儿。”丁父叹气,看着吃饭的丁现又说,“劝着点你爹,别太着急。那房子就是盖好,年前也住不了,让他赶紧把你娘接回来。”
丁现抬眼看着祖父,没吱声,继续做饭。
丁母心疼大孙子,咂舌一下说:
“爱回不回,接一次老接。又不是小二的错,接什么接。”
丁翠兰觉得母亲说的话在理,夹一个饺子放在父亲的碗里,说:
“爹,吃饭。”
这饺子还是中秋节包剩下、没吃完的。
柳氏每天热一些,给两位老人吃。
别看现在丁文江中举,家里宽裕,但平日省细的习惯,丝毫没减。
丁文海匆匆回来,手里拿了四十个铜板,放在桌上。
“嫂子,这个是红布的钱。”
柳氏闻言愣神,随后想明白道:
“你可真逗,跟你哥还分那么清楚干啥。那么多红布,平日我们也用不着,这钱收回去。”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丁文海摇头拒绝,“嫂子你要是不收,我就不用了,一会儿自己去买。这我都拐你俩铜板呢。”
丁文海知道红布的价格,最次的十二个铜板一尺,自家大哥接的,质量一般,但比次品要好,得十四个铜板,只少不多。
他按最低价给的,具体多少,他也不清楚。
丁母看着儿子的做法,满意的点点头,说:
“珏哥儿他娘,你就收下吧。你小叔子说的对,一码是一码。这分家了,随礼就该分开。”
柳氏没吱声,扭头看着丈夫,见其颔首这才收下。
“你啊,跟你自己亲大哥客气什么呢。”
“看嫂子说的,大哥是大哥,随礼是随礼,不一样。我吃好了,去房场那边了,大哥一会儿过来帮我。”
“知道了,吃完就过去。”
丁文海见哥哥应了,美滋滋的出去了。
他现在,就想赶紧把房子盖了,来年搬出去,省的家里婆娘天天叨叨。
以前大哥没中举,她就眼热。如今中举,还不知道得啥样呢。
吃过早饭,柳氏收拾好,这次带着丁翠兰去李家随礼。
柳氏抱了一对花开富贵的小号胆瓶,丁翠兰拿着两块红布。
姑嫂二人来到柳家,正好丁琬带着徐锁住过来。
古氏见他们,笑眯眯的说:
“哎哟哟,这是商量好的吗?”
柳氏把胆瓶放下,笑着道:
“没有,我们吃完饭收拾了一下才来。琬儿,你啥时候到的?”
“也刚来。”丁琬回答,亲昵的挽着母亲的胳膊,说,“这胆瓶是回春堂那边送的吧。”
这东西她认识,当日她负责记录,萧逸帆拿过来的。
一对,摆着特别好看。
原以为母亲会用,没想到……
胆瓶这东西,在农家可是稀罕物。
本就是个装饰,可没谁会舍得花钱买,毕竟太贵了。
古氏看着那一对胆瓶,不住的咂舌说:
“哎哟哟,这可太贵重了。珏哥儿他娘,你这……我都不好意思了。”
柳氏笑着摇头,不在意的道:
“这有啥。今年从开春到现在,我们家,我闺女家都没少麻烦你们,这就是份心意。再说,给闺女添妆,也是给她壮脸。”
古氏闻言点头,忙冲西屋大声道——
“兰英啊,兰英——快点,快点过来见见你丁伯娘。”
说完,瞅着他们几个又道:
“他爹一早就出去了张罗人了。”
晚上摆桌,所以厨子、帮厨啥的都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