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点点头,没有隐瞒的道:
“二爹有所不知,我来之前,卫师傅特意跟我说了好多。”
“都说了什么?”
“卫师傅说京城武学堂不比辽东。学堂内的学生,各个家门显赫,让我行事作风低调一些。”
徐永涵闻言,赞许的“嗯”了一声,说:
“你这个卫师傅说的倒也没错。如果真的遇事,你也不用慌,二爹能护着你。”
听了这么久的“二爹”,他倒也默认了这个称呼。
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反正侄子跟儿子没什么区别,叫啥都一样。
徐致远心里满满,笑眯眯的道:
“二爹放心,致远不会主动惹事儿。但他们若惹了致远,致远也不会任人欺负。”
徐永涵拍拍他的肩头,把人带去了崇禾苑。
他们老徐家的孩子,家风、规矩,没的说。
来到主屋,屋子里只有婆子跟丫鬟,婆媳二人一个都没有。
婆子屈膝行礼,恭敬地道:
“见过将军、大少爷。老夫人在沐浴,夫人在旁伺候。”
徐永涵颔首算作回应,想了下,说:
“一会儿老夫人收拾好,让他们去前缘厢房,那里摆饭。”
“是,将军。”
叔侄俩并排出了屋子,直奔前院。
还没等进屋,孙毅就回来了。
徐永涵冲他招招手,等人走近后,道:
“处理好了?”
“是。”孙毅抱拳行礼回答,“老板的家人找到了,棺材也抬回去了。一家子本本分分,家里过得还算可以。他们没要夫人留的银票,所以属下做主,给换了布匹跟粮食。”
“做的好。”徐永涵赞许,“回家歇着吧,一路辛苦了。”
“是。”孙毅再次抱拳,转身离开了徐家。
徐致远一脸惊讶的跟着进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孙毅不是二叔的人?”
“是。”徐永涵点头,喝了口水又说,“但他是军营的副将,不是二叔的下人。”
“不是下人为啥去村里接我们?”徐致远看不懂了。
在军营,每一个士兵都是自己的责任。
哪有给将军接家眷的?
想想来时路上他的表现,好在没有把人家看成下人,不然这得多丢人?!
徐永涵好笑,放下茶杯后,道:
“怎么,副将就不能替我去接你们?当时京城有事儿,我走不掉,兵部安排。记着,进了军营,很多时候你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服从安排,明白吗?”
徐致远重重点头,不敢怠慢。
门外传来声音,很快婆子进来摆饭。
看着一道一道精致的菜品,徐致远表示都没吃过。
摆盘精致,分量不多,放在农家这就是中看不中用。
徐永涵猜到了他的心思,等婆子出去后,道:
“日后这样的事情会很多,你要慢慢习惯。在军营,想怎样都可以,可一般这样的场合,都要拘谨一些。起先我跟你一样,也不适应这个,但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儿。军营里,穷讲究,那不成。可在京城,该讲究的时候要讲究,这是规矩。”
徐致远重重颔首,指着其中一道好看的菜,问:
“二爹,这是啥?”
徐永涵笑着轻弹他歪头,道:
“从明天开始,辽东口音要尽量避免一些。像什么‘啥’、‘咋了’、‘玩意儿’都不要讲。尤其是进了武学堂之后。这道菜叫布袋豆腐,外面包着的就是豆腐。”
“大豆腐吗?”徐致远惊讶问着。
家里的大豆腐,好像不能这么做吧。
徐永涵笑着摇头,耐心解释说:
“不是辽东的那种大豆腐,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里面包了很多海味,特别鲜。在京城,只要想吃,什么都能买到,比辽东府还要方便很多。”
徐致远抿唇,耸耸肩,道:
“辽东府也能吃到。二叔奶奶有个鱼塘,虾、蟹啥的都有。端午、中秋都给咱家送,吃都吃不完。”
看着他兴奋解释的样子,徐永涵端起茶杯。
他知道母亲跟他在家过得很好,如今再次听到,不禁感慨岳父一家的结亲能力。
谁能想到二叔在休妻之后,竟然还能娶到宝。
真是傻人有傻福。
丁琬扶着耿氏进来,饭菜刚刚摆好。
耿氏瞅着桌上熟悉的京菜,长叹口气,说:
“好些年没吃过了。这是布袋豆腐吧。”
“是的娘,坐下好好吃。”
徐永涵边说,边把老太太扶着坐下。
婆子还要在旁伺候,被丁琬打发下去了。
一家人难得凑到一起吃饭,不想外人来打扰。
把汤羹给大家盛好,徐永涵看着耿氏,笑着道:
“娘,您说几句吧。”
丁琬跟徐致远虽然没有吱声,但都点头赞同。
耿氏笑着摇摇头,略有些羞赧的说:
“没什么好讲的。反正你跟琬儿,日后要好好过日子。致远好好念书,娘别旁的要求。咱们一家子只要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可以了。”
徐永涵拉着母亲的手,感激的道:
“既然娘不说,那儿子说。娘,谢谢你帮儿照顾琬儿。她闻讯绝望、上吊自缢,是娘跟岳母陪着,儿子如今都赶到后怕。还有过继致远,也是娘的一番苦心,儿子更加感激……”
徐永涵说了一大堆的感激语,听得耿氏连连摆手、不住摇头。
等他说完,这才开口——
“儿啊,娘那么做其实也不为了你。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