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涵跟管家匆匆离开,丁琬拿起他刚写好的帖子,回到桌前。
“公子”都不用问,铁定是太子。
只不过,他怎么来了,而且显然是来过,不然管家不能说的那么自然。
由此看来,太子跟徐永涵的关系,倒是很不错。
只是这关系……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保持距离。
毕竟跟太子、皇上,做朋友,代价可不低。
上一刻,兄弟相称。下一刻,翻脸无情。
徐永涵去书房没多久,管家便回来了。
还把府里的账簿还有钥匙,一并带过来,放在桌上。
“夫人,这是府上的一切账簿,您请过目。”
账簿一共是三本,一本是人情往份;一本是日常开销;还有一本,是皇宫封赏。
丁琬随意翻了翻,账簿每一笔,记的都很详细,一目了然。
看过后合上。
“这些东西我暂时不接。等我从家回来以后再说。”
“是。”管家颔首应下。
丁琬把徐永涵写好的帖子,推给他,说:
“这是老爷亲笔写的,你让人给谭迁还有萧大人那边送去,明儿我请他们吃饭。”
“是。”管家双手接过,转身出去。
刚走不一会儿,翠珠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屈膝行礼,说:
“夫人,老爷让您给书房送茶。”
丁琬点点头,起身整理衣服。
书房要喝的茶,肯定不是简单泡的而已。
太子在她家喝过她泡的茶,当时还说很特别,估计是来兴致了。
到了书房,行过礼,便规规矩矩在一旁泡茶。
皖南太子跟徐永涵,旁若无人的继续对话,根本没有顾忌丁琬。
“殿下觉得耿祁安的话可信?”
“自然不可信。”
“属下也这么认为。他说自己是眼线,可他的脑子,说到底都不如他女儿耿娇娥。”
丁琬一听“耿娇娥”,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当初小姑父提过,说着耿娇娥进了太子府。
只一瞬,丁琬继续泡茶,没有耽误。
太子冷笑,微眯着眼睛呢喃: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就算他是,现在也是废棋。他想戴罪立功,本宫给他机会,又有何妨?”
徐永涵闻言,恍然大悟。
笑着不住点头,道:
“属下明白了。不过属下还是担心,这耿娇娥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只怕……不能安分吧。”
“富贵险中求。她肯定不会安分。”太子说完,嗤鼻又道,“当时若不是她醋劲儿太大,耿娇娥这条线,也不至于断了。说起来她也渣女,要求本宫那么多,还不把本宫当回事儿,什么意思!”
气呼呼的话,让徐永涵夫妻俩谁都没有吱声。
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
如果不是他放纵着,夜莺就算想,也没法施展。
说到底,还是他惯的。
丁琬把茶杯推过去,太子端起,胡乱吹了吹就喝了,也不怕烫。
“昨儿跟本宫说什么要半糖主义,得给彼此留点空间。走了就再没出现,一直到现在,简直是欠拾掇。”
“半糖主义?”徐永涵惊讶,不懂这词是什么意思。
皖南太子瞅他傻乎乎的样儿,嫌弃的翻个白眼,道:
“就是抻悠着你,吊着你的意思。呆!”
徐永涵莫名其妙被骂了,倒也不生气。
状似无辜的我了下媳妇儿的手,说:
“属下呆也不是一天两天,好在媳妇儿不嫌弃。”
“你——”太子被怼的有些恼。
气呼呼把茶杯推给丁琬,示意她添茶。
丁琬低头倒茶,嘴角倒是噙着笑。
不管他是徐永涵还是徐二年,不吃亏的个性,还真是一刻不松懈。
不敢明面怼太子,但自嘲的方式给他不痛快,也是醉了。
但此事一次,两次倒还好,多了就不成了。
一会儿得提醒一下,不然后悔都晚了。
恭敬地把茶杯递过去,丁琬轻声道:
“殿下,后天夫君最后一天休沐,臣妇想在府里设宴款待一下百灵跟夜姑娘、徐宏英他们。不知殿下可有时间?”
皖南太子闻言,心理熨帖的点点头,说:
“嗯,看你这么诚心邀请的份儿,本宫就卖你这个面子。对了,你的那些酒方,已经都给出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人会给你送来谢礼。到时候收着就好,不用心里有负担。”
“是,多谢殿下明示。”
刚才的紧张掀过,徐永涵继续又道: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
“什么?”
“属下听说以前的老伯爷,可是忠肝义胆,很有担当。但这耿祁安……真的是老伯爷的儿子?还有蛟阳县的那个耿伟忠,身子里根本没有傲骨,吓唬两句就软趴了,简直是丢了老伯爷的脸!”
太子放下茶杯,冷“哼”着道:
“老伯爷只有一个嫡女,没有嫡子,所以就便宜了耿祁安这个庶子。至于耿祁安的儿子耿逸,那就是个色痞,不足一提。可怜了,可怜老伯爷一生戎马,家门却如此不幸。”
一旁乖乖烹茶的丁琬,听到这话,秀眉微蹙。
嫡女?
那说的不就是婆母?
好家伙,这么重要的事儿,她竟然忘了跟他说。
还有那个耿逸,就是他前世要害丁珏。
好啊,真好,一并都来了。
整理情绪,给他们俩分别添了茶汤,乖乖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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