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直奔户部。
李朝阳是外男,纵使他很想跟丁琬聊聊,但也不能跟她同一辆车驾。
等人上车,翻身上马,头前开路。
从酒楼到户部,距离不算近。
百灵见她不说话,凑过去,压低声音,道:
“哎,你认识那李守备?”
丁琬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说:
“认识,以前一个地方的。”
“有过不愉快?”
丁琬“嗯”了一声,不在说话。
百灵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见她不说了,便也没打扰。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差不多一炷香时间,终于李朝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丁乡君,到了。”
百灵率先起身、下车,然后回头把人扶下来。
他们的车夫已经等在那里。
李朝阳等她站稳,抱拳拱手,道:
“不知丁乡君何时得空,可否赏脸一起吃个便饭。说起来你我也是同乡,都是辽东出来的呢。”
丁琬侧身还礼,疏离的说:
“李守备那么忙,小妇人岂能没有眼力见儿?今日多谢李守备,小妇人告辞。”
说完,拉着百灵就走,头也没回。
沿途护送的那几个巡防营兵,见她这般,气不打一处来。
但碍于身份,没有说话。
直到人进了户部,这才纷纷抱怨着道:
“头儿,她这是啥意思?咱们护送她还有错了?”
“可不咋地头儿,这女人也太不讲究了。”
“就是就是,哪有这样的……”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本就心燥的李朝阳,更加烦。
刚要开口,就看到徐永涵大步流星过来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徐永涵自从接受巡防营,这火还没烧呢。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抱拳拱手,行礼问安。
徐永涵走过去,看着众人,问:
“徐娘子呢?”
李朝阳道:“回徐将军,丁乡君已经进了户部。”
徐永涵闻言了然,说:
“主街闹事儿的已经抓回去了,先关一天,明儿审问。你们回去吧。”
“是。”
众人应下,快步离开。
最近这些日子,睡也不敢造次。
毕竟这位爷儿是新来的。
虽然心知他呆不了多长时间,可接手的人没来,他们都得听他的。
徐永涵等人走后,转身进了户部。
在门口,掏出自己的令牌,门房小吏记录好、就带他过去了。
当徐永涵跟他拐弯后,嘴角上扬。
圣上还不错,给她按文官的俸禄走。
推门进屋,丁琬正在那里清点。
禄米她要不了那么多,打算留一些,其余的都换成了银子。
负责的刘官员见徐永涵来了,忙抱拳拱手,说:
“徐将军,您怎么来了。”
徐永涵走到丁琬身边,笑着道:
“听闻丁乡君过来点收俸禄,我奉命过来护送。”
刘官员理解的点头,让他先坐。
徐永涵在旁坐下,来个人给他上茶。
户部这边的人,每个人都是在编、在册。
哪怕这上茶的活儿,原本是下人来做,那也得是举人出身。
毕竟户部掌管的东西,除了钱、就是粮,重中之重!
丁琬抬头,看着刘官员说:
“禄米我想留一些,其余都换成银钱,可以吗?”
徐永涵一听这话,拽了她一下,道:
“丁乡君的家不在这边,八十斛禄米确实有些多。还是算了,都换成银钱。”
刘官员也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拿出算盘,“噼噼啪啪”的一顿拨打。
丁琬本想拒绝,可人家都已经打算盘了,只能作罢。
刘官员算出银子,起身给她添置银票。
全部弄好,徐永涵轻声问:
“不知丁乡君的宅子,可有安排好?”
丁琬正点银票呢,听到这话,心里震惊,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皇上当时只是说按照正五品的俸禄走,没提房子一说啊。
难道还能给房子吗?
京城寸土寸金,买个房子不便宜,可若是白得一个,那可太好了。
刘官员把准备好的册子还有房契拿出来,摆在桌上,道:
“丁乡君,您是我朝第一个靠自己获得封号的。正五品在京城不算大官,所以这宅子,也就这样。一进,七间房,在富源街川字巷道把头第三家。”
人家说的很客观,丁琬也明白。
京城这个地方,随手一抓,都是四品往上。
就是没官职,跟皇室沾亲带故,也是身份显赫。
丁琬“道谢”后拿来册子,看着上面的房型图,缓缓颔首。
富源街她知道,是京城那些主要街道的最末等。
在那里住着的人,基本都是在衙门做事,但官职不大的。
说实在的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对她来说,这可太好了。
七间房,足够住。
就是日后弟弟、养子来京城备考,有这么一间宅子,也算有个家。
详细的看着房型图,半天都没有动。
刘官员见她迟迟没吱声,以为她没看中,建议着又道:
“丁乡君,如果您觉得这宅子不可心,您可以这样:宅子给您折算,然后您想买哪里,就去伢行自己添钱。”
丁琬回过神,笑着摇摇头,说:
“不用,这个挺好。这比我们乡下的房子,要好太多了。”
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