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江三口人回来,是初五的傍晚。
那个时候,丁家、徐家都吃过晚饭,也过完了节。
虽然回来的有些晚,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能回来就不容易了。
丁珏去徐家把姐姐喊来时,丁文江跟柳氏正在吃饭。
十个月大的韬哥儿,趴桌子就要拿吃的。
那个样子,就跟小老虎似的。
最近可能又要长牙,所以口水直流。
不得不说,柳氏跟唐嬷嬷把孩子伺候的很干净,小脸儿白嫩嫩,一点红皴都没有。
屋子里,丁家人全都在呢,大家一起聊天。
丁母见就只有丁琬跟徐致远回来,不禁纳闷的问:
“你婆婆呢?”
“她不来,她说难得我爹娘回来,咱们一家人聊天。她明儿过来看看我娘。”
说完,挨着柳氏坐下,冲着韬哥儿伸手。
本以为小家伙认生、不会过来。
没想到竟然把着母亲的后背,就走过来了。
“啊噗……”
噗了丁琬一脸口水,特别滑稽。
丁文海见了,笑呵呵的道:
“还得是血缘关系,看看这韬哥儿,对琬儿根本就是陌生,可还是过去了。”
丁琬把孩子抱在怀里,瞅着“唏哩呼噜”吃面条的父亲,打趣的道:
“我说丁大人,您这好歹也是正七品的官儿。吃饭咋能狼吞虎咽,有辱斯文哟。”
丁文江闻言咂舌,瞪了她一眼,说:
“一会儿跟你算账,你先哄孩子。”
呃……
丁琬迷茫,傻乎乎的看着母亲,道:
“娘,我没惹事儿啊!”
柳氏“哼”了一声,说:
“你讲了好几次去蛟阳县,你哪次去了,嗯?”
一声“嗯”,让丁琬顿时理亏。
好家伙,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丁琬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可怜兮兮的蹭着小奶包,说:
“一会儿咱爹骂我,你可得帮我啊。我是你长姐,知道不?”
“啊噗……噗……”
“哎呀呀呀,快给擦擦,擦擦。”丁母把孩子的口水布塞给丁琬。
小家伙见大家滑稽的表情,“咯咯……”笑出了声。
丁琬无奈的叹口气,一边擦一边说亲。
小家伙是真的招人稀罕,她怎么都稀罕不够。
丁母见了,轻声的说:
“琬儿,明儿你们家那边就别做了。都过来吃。”
“好的奶。明儿过来。”丁琬颔首。
柳氏当下筷子,看着儿子丁珏吩咐着说:
“给你姥爷、二舅那边都去信儿,让他们明儿就来。你爹初九认完亲就得回去。那边事儿不少。”
“行,我知道了。”丁珏满口应着。
如果不是因为丁现成亲,丁文江根本回不来。
蛟阳县的武学堂,也开始了。
他们县衙鼎力配合,需要不少东西呢。
平阳县跟蛟阳县比,那自然是蛟阳县大。
丁文江夫妇吃过晚饭,大家坐在一起聊天。
聊得最多的,便是丁现成亲当天的事情。
他们回来的晚,能帮的不多。
柳氏把准备好的礼钱拿出来,交给谭瑶,道:
“这是他大伯跟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知道你有钱,别拒绝。”
谭瑶接过来,笑着道:
“嫂子,这可是二十辆银子,我能嫌少嘛。这太多了。”
“拿着吧。”丁文江出声,看了眼弟弟,道,“我不经常在家,说是爹娘跟我们大房,其实都是你们两口子照顾。我做亲大伯的,讲道理孩子成亲得帮着忙活,离得远,够不上,只能用这找平衡了。”
丁文海一听这话,撇嘴道:
“哥要是这么说就见外了。”
丁文江笑着摇头,求饶的说:
“是,是,哥的错,哥的错。”
一家子,其乐融融最重要。
聊了一会儿,丁母开口道: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散了吧。明儿有的是时间。老二,带你媳妇儿、儿子都回去。琬儿,跟你爹说会儿就行,别太晚。”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
他们两口子赶了那么久的路,怪累的。
而且,人家几口人,也得说说体己的话。
丁文海一家四口离开,安辰跟丁翠兰也要去隔壁。
丁文江瞅着妹婿,出声说:
“安辰,你别着急走,我有个事儿要问问你。”
“……啊?好。”安辰点头,应着说,“我把兰儿送回去的。”
“行。那我跟琬儿去酒坊那边等你。”
“知道了。”安辰满口应下。
丁琬纳闷的瞅着父亲,问:
“爹,到底咋了,我不就是没去嘛,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
柳氏瞅着心有余悸的闺女,好笑的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得好好罚你。”
丁珏跟徐致远互看一眼,不声不响的站在丁琬身边。
大有一副“共进退”的架势。
丁文江见状,叹口气,道:
“我还能揍她不成?就是问些事儿罢了。你们俩也大了,跟着过去。”
徐致远闻言,高兴地点头。
丁珏也没客气,把母亲直接送进了东跨院。
屋子已经收拾干净,唐嬷嬷早就烧上了热水。
见他们回来,把水兑好,给韬哥儿洗澡。
丁珏从屋里出来,院子里就剩下了徐致远。
“你娘呢?”
“跟姥爷先过去了。姑姥爷刚出去。”
“那咱快点。”丁珏说完,快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