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一直回荡着她的话,眉头紧锁。
做太子妃?
她一个没有身家、没有背景的孤女,能做太子妃吗?
太子就算再中意她,只怕也不能不顾及朝堂吧。
给她一个良娣的位份,估计都得被反驳,别说太子妃了。
在大周朝,太子妃是皇太子正妻的正式封号,从一品。
良娣是皇太子妾的称号,是太子妾中品级较高,地位仅次于太子妃。
这个姑娘居然要做太子妃,是她痴心妄想吗?
正琢磨着,屋门推开,香桃从外面走进来。
“还没睡吧,首领走了?”
丁琬回过神,深吸口气“嗯”了一声,说:
“走了,你知道她要来吗?”
“不知道。”香桃摇头,边走边说,“刚才路过你屋子,感觉到你屋里的呼吸是两个人。除了首领,我想不出来还有谁。”
丁琬听到这话,嘴角狠抽。
“你听呼吸都能听出来?”
香桃来到跟前坐下。
“也不算,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比较能听出来。首领怎么说?海物生意没问题吧。”
“只要货好,肯定没问题。”丁琬说着,给她倒了杯茶。
屋子很黑,但不影响二人说话。
香桃小口喝水没吱声,丁琬手指轻敲桌面,淡淡的问:
“关于夜姑娘,你了解多少?”
“……了解的不多。”香桃摇头。
放下茶杯,努力想了想,道:
“我来的时候,她已经负责鸟魂。因为当时医圣要选传人,我又得缘被选中,这才跟着师傅学了医。”
“你跟医圣学医?夜姑娘说你是她带出来的啊。”
“对。”香桃颔首,“除了医术,我其他的本事,都是跟她学的。”
呃……
原来是这样。
丁琬单手托腮,看着眼前的黑影儿,又道:
“她想嫁给太子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啊。”香桃没有迟疑的回答,“我们整个鸟魂、鹰卫都知道。主子自己也知道,而且主子很喜欢她。”
很喜欢吗?
如果很喜欢,她为何还要为太子妃的位置拼呢?
丁琬不懂,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
香桃打了个哈欠,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起身道:
“我困了,先回房歇着了啊。明儿还得起早赶路,听老夫人的意思,打算中午就到平阳县。”
丁琬“嗯”了一声,起身把人送出去。
屋门关上后,丁琬回到了炕上歇着。
这位夜姑娘,到底什么来头,为何会有那么胆儿粗的想法?
……
转天未时二刻,马车回到了土庄子。
午饭都没吃,老人家就为了赶路。
回到家,香桃先熬了去火汤给两位老人家。
这一路走来,他们俩全靠这股火撑着。
回到家一泄火,啥情况都可能发生。
她在这儿要是让二老出事儿,那可太丢人了。
捧着两碗热乎乎的去火汤进屋,丁母跟丁父已经换好了衣服。
脸上都掩饰不住的喜悦。
看到香桃,热络的拍拍炕,道:
“快来炕上坐,让你费心了啊。”
香桃把碗放在炕桌上,说:
“老太爷、老夫人,您们这回舒服了?”
“舒服、舒服。”老爷子满口应着。
老太太把去火汤喝完,满足的点点头道: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实话啊!在府城,宅子大、下人多、吃的好,可就不如自己家舒服。”
老爷子喝过去火汤,拿着草帽就出去了。
不用问都知道,去后院伺候那些烟叶子了。
香桃把空碗收了,看着老太太,道:
“您要是累就睡会儿。这汤里放了些安神的东西,睡一觉养养精血。”
“好,好。”丁母再次颔首。
只要回家,让她干啥都成,没有不高兴的。
香桃从屋里出来,把两个碗交给婆子,便出了丁家。
没回家,直接去了酒坊。
丁琬一走大半个月,酒坊那边怎么都得查账啥的。
来到谈事屋,耿氏在旁跟她对账。
丁琬“噼噼啪啪”打了一顿算盘后,说:
“娘,我打算明儿就让你走。”
“明天?”
“是。”丁琬颔首。
拿着毛笔,在账簿上做好记号后,又道:
“二珏跟致远在那边我不放心。还有我小姑,酒坊都盖好了,猪圈啥的也都弄了,这些都得再去个明白人。我二叔你知道的,养猪、腌肉啥的,根本不在行。”
耿氏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心里也惦记孙子,可是……
“琬儿,我现在走是不是不好?大现要成亲,你二叔又不在家,光是你二婶儿忙活,我怕……她忙不过来啊。”
丁琬把算盘清零,重新边打边说:
“大现那边的事儿,娘不用担心。我二婶儿手底下能人不少,她家的常婆子一个顶仨,够用。我主要担心府城那边。”
耿氏见她这么说,不住点头,道:
“那既然这样,我就过去。啥时候走?”
“明儿吧,娘先回去收拾东西。”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耿氏不再坚持,转身出去了。
香桃屈膝行礼,目送她出去后,道:
“你为啥一定让夫人先走?府城隔壁住的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丁琬看着算盘上的数字,微眯着眼睛,说:
“我岂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