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娘,我够了,吃挺饱的。对了,晚上得给大家准备些热乎、顶饿的。”
“这个你放心,我都想好了,给他们做酸汤水饺。”耿氏轻声回答。
秋收耗费力气,所以吃食上不能马虎。
丁琬扭头看着赵刚又道:
“族长爷爷,一会儿把人分成两拨,戌时左右就让他们回去歇着。剩下一波留在这边干活儿。等晨起让歇着的回来,熬夜的回去休息。”
赵刚听到这话,不住颔首,说:
“好好好,这个法子好。要不我还想呢,该咋办。现在雇人是不是都不好雇了?”
丁琬点点头,叹口气,道:
“家家户户都抢收,哪就那么好雇人了呢。”
丁文海喝口面汤,瞅着父亲的样子,说:
“爹,一会儿你跟叔儿他们都回去。我陪在这边,顺道让海林、海桥都回去。明儿白天,还得指着他们出活儿呢。”
丁父看了眼赵刚,见其颔首,这才点点头,道:
“那成,你晚上陪着熬,多干点儿。”
“放心吧爹,不能少干了。”
赵刚把剩下的面汤全都喝完,幽幽的说:
“希望这帮祸害,晚两天来,不用多,就晚两天。”
其余人听到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吱声。
“晚两天”是大家的期盼,就是不知道老天爷能不能给面子。
丁琬抿唇,想着前世的这个时候,那会儿是消息不灵通还是怎样,反正等她知道的时候,整个辽东都“沦陷”了,颗粒无收。
现在再看倒是庆幸。
庆幸小姑姑去了县里;
庆幸她在村里;
庆幸爹爹做官,村里人给面子,大家一起来秋收。
或许她的重生,不仅仅是替自己还债,也是带周围的人,过上富足、安居乐业的日子……
……
按照说好的,赵刚把人分成两拨。
一拨回去休息,另一拨继续干活儿。
岁数大的,自然都被“撵”回去了。
不能因为秋收,再把他们累着。
田间地头到处都是灯笼。
灯笼的周围,到处都是蚊虫、蛾子。
祠堂这边,丁母、赵刚媳妇儿都回去了。
丁琬、丁翠兰、张青明家的等,都在这边忙活。
反正爷们下地的,媳妇儿都没走。
擀皮、包饺子,一盖帘、一盖帘的拿出去,大家还在做。
丁翠兰甩甩酸痛的胳膊,有些吃不消的道:
“太累了。明儿可不能做这个,宁可给他们做白米饭。”
“发面馒头也行,真挺累的。”张青明媳妇儿也附和。
她也收敛不少了。
丈夫都不跟她一条心,她也不敢再折腾。
说实话,他家真的不错,也不知道这女人当时到底咋想的。
不过现在能“改邪归正”,也是好事儿。
丁琬打了个哈欠,继续擀皮的说:
“发面馒头也不错。娘,你跟青明嫂子去发面,明儿晨起熬粥、吃馒头。”
耿氏包饺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把青明媳妇儿带走了。
夜半子时,田里的人过来吃饭。
每人一小盆酸汤水饺,饺子多、汤少。
热热乎乎的吃完,丁琬瞅着都累的不行的人们,轻声说:
“要不歇半个时辰吧。”
丁文海摇摇头,打个哈欠说:
“争取后半夜把铁杠他们这边都收了。剩下的,明儿留给他们。”
“走了走了,干活儿、干活儿。”石柱站起身,拍拍有些要打盹的人。
耿氏瞅着他们,满眼心疼。
等人都出去以后,长叹口气,说:
“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也不知道这场灾,到底得啥时候能过去。”
关键是还没来呢。真是让人担心啊!
丁琬拍拍婆母的肩头,轻声说:
“娘,抓紧休息,寅时就得做饭了。”
“好的,好的。”耿氏打了个哈欠,抱着带来的被子,找处地方就趴下了。
丁琬倒是出奇的精神,用大锅煮了萝卜水,等一个时辰后,给地里忙活的人送去。
丁翠兰睡一觉醒来,见丁琬还在插萝卜丝。
边打哈欠边过来,道:
“咋没睡?”
“睡不着。”丁琬摇头。
把插好的萝卜丝撒盐,一边擦手一边说:
“再睡会儿吧。”
“睡的不舒服。”丁翠兰摇头。
说实话,她自打出生以来到现在,就没怎么吃过苦。
上有父母、两个哥哥,下有侄女跟侄子。
如今嫁了人,丈夫也看重她。
所有都把她保护的很好,哪经历过这些。
今儿算是她有生以来,最累的一次了。
丁琬瞅着她疲惫的样子,心疼道:
“过了这两天,咱们去二婶儿的那个别庄,有温汤的那个。泡泡、放松一下。”
丁翠兰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
“那就那么金贵了。”
“金不金贵也是我们宠的,你别有压力。”
说着,掀开大锅,用水筲装水,挑着去村里。
丁翠兰跟在后面,手里拿了几个大碗。
姑侄俩来到地头的时候,谭瑶带着家里的嬷嬷正在那。
熬得不知道是啥,反正挺香。
“二婶儿,你没睡觉?”丁琬有些惊讶。
谭瑶摇摇头,柔声的说:
“我干不了旁的,让人晚上去庄上弄了半腔子羊。给大家熬了羊汤,还有一些,一会儿让人给祠堂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