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着女儿这般样子,长叹口气,道: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初娘教你蛮横、霸道、自私,而不是现在这般,干啥都想着旁人,不管自己,那该有多好?是娘不对,娘教错了你啊!”
丁琬一听这话,忙不迭摇头,说:
“娘,你这话咋说的,我可自私了。周桂花、周子旭,那不都是我弄走的?还有赵桂这事儿,或许她……”
话说到这儿,柳氏“哼”了一声,道: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察觉到闺女还蹲着,柳氏伸手把人拽起来。
“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他故意不认我的样子,我心疼的就恨不得上去抽他。你去北苑县送酒,是不是也碰到他了?”
丁琬这次没有否认,点点头说:
“离老远看了眼,不过他没理我,我想着一就改了名字,那就算我们缘分尽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松口要放妻书了。”柳氏轻声呢喃,握紧了闺女的手。
外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喊他们娘俩过去了。
柳氏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道:
“要了放妻书,咱们重新找。将军啥的找不到,找个秀才让他慢慢考。我看学堂的李秀才就不错,不如……”
“停,娘可别说了。”丁琬忙不迭摇头。
她自己什么样她最清楚。
不如她的,她看不上,不管长得如何。
她整颗心都是徐二年,即便如今他改了名字,自己也坚定信心要忘记他。
可这不是说说就忘了的。
她是人,她是女人,她也有她的优柔寡断。
屋门拉开,婆子站在门口,道:
“夫人,大小姐,老夫人在正房请您们过去。”
“知道了。”柳氏应了一声,没有动。
等门关上以后,柳氏拽着闺女,道:
“我先把话说下,你如果答应了我,那我肯定好好跟你婆婆相处。不然,别说一会儿我给她掉脸子。”
丁琬闻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只要娘的要求不过分,我就答应你。”
“好。”柳氏点头,郑重的看着她,说,“再等两年,两年后的今天,你必须把放妻书拿到手。到时候你另嫁或者娘给你招上门女婿,那都看你,明白吗?我只要你脱离徐家,那样的小子,不值得你守。”
还以为母亲真要撮合她跟李秀才呢,幸好不是。
丁琬长舒口气,不住的颔首答应着说:
“成,我全都听娘的。再等两年时间我就走了,行不?”
柳氏满意了。
把杯子里的水全都喝完后,起身拉着她,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丁琬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细想想,又琢磨不出来,最后索性罢了。
进到正房东屋,大家都在热络的打唠。
丁现一看丁琬,忙起身,说:
“姐,我回来了。”
黑了,瘦了,不过比以前要精神了。
丁琬笑着把人按在炕上,道:
“又不是啥客儿,赶紧坐吧。二叔,自己回来的?”
意有所指的话,让丁文海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耿氏也知道他跟谭瑶的事情,笑眯眯的拽了拽儿媳妇,说:
“别闹你二叔。”
说完,看着柳氏熟络的道:
“亲家母,这瑫哥儿可重了呢。”
“是啊,快一周了,我都要抱不动了。”柳氏笑吟吟的点头。
跟以前没啥区别,可细细看能发现,有疏离感。
丁琬能瞅出来,耿氏那么敏感,就更能看出来了。
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儿,不过还是绷着自己,没有去理会。
丁母抱着小孙子,笑嘻嘻的说:
“老大家的,这孩子可真硬实啊。刚才啥也不扶,走了五六步。我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走了呢。”
柳氏笑着点头,挨着闺女坐下,道:
“可淘了,娘可别理他。这小子欺负人,天天欺负唐嬷嬷。”
正说着,丁瑫直接跑到丁母的怀里,熊她让抱。
唐嬷嬷正好进屋,急忙把孩子抱过来,说:
“老夫人就别抱了,这孩子重,您仔细身子。”
丁母闻言也没有强迫。
毕竟岁数大了,不服老不行。
等唐嬷嬷抱孩子去西屋找丁翠兰。
快出嫁了,脸皮薄,尤其是知道他们要讨论亲事,所以老早就躲了。
丁母等门关上,把准备好的钱袋子拿出来,放在炕上,说:
“这是你们妹子送亲摆桌的钱。老大媳妇儿、还有老二,你们就跟琬儿一起张罗。咱家这边就定六月十九晚上,六月二十正日子,你们也得张罗。安辰那孩子搁村里也没啥认识人。”
丁文海不住的点头,拿起钱袋子掂了掂,说:
“哎哟,娘挺有钱啊。”
丁母闻言颇有几分得意的说:
“这里面有一小部分是我的。其余都是安辰况,我是这么想的,你们摆桌两边都从这钱出,剩下的给你妹子带回去。”
柳氏摇头,轻柔的道:
“娘,既然您打算给兰儿带回去,就不要用这钱。咱们又没分家,这钱我们张罗。”
“就是啊娘,我是她二哥,她成亲我还能袖手旁观?”
“奶,你就放心吧。我有银子,我姐也有,我小姑的送亲、成亲,席面肯定不会差。我都想好了,送亲用四八席。成亲那天用三蒸九扣八大碗,这是蛟阳县那边最流行的。”
辽东的席面,大致分为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