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这天后,徐家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土庄子仍旧每天晚上有人巡逻,王五至今未捉拿归案,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尤其是徐家,天刚擦黑就锁门,两条狗全都放在院子里,不圈。
丁珏也雷打不动,到时辰就过来。
跟锁住一起背书,晚上陪姐姐做伴儿。
早上起来,再跟锁住一起去遛狗,顺道回家吃早饭。
村里人见了徐锁住,都只是简单的打招呼,没有会人主动提及周氏.
一来,孩子挺小,都不落忍。
二来,丁珏一直陪着,他们可不敢浑说。
万一这小舅舅护犊子,遭殃的就是他们。
进入七月,家家户户都开始忙了。
七月十五中元节,大周朝最重视的日子。
就连皇室都要上坟、祭祖,更别说平头老百姓了。
徐家比村里任何人家准备的,都要更“隆重”。
不止他们自己家准备了,县衙那边,也差人过来送了元宝、蜡烛。
丁琬把东西拿进屋,感慨地说:
“咱们周朝真是好啊。居然这种事情,县衙也会管。”
耿氏闻言笑着摇头,把手里折好的纸活儿放在袋子里,说:
“那是因为有你舅舅在衙门。没有认识人,这东西咋可能落到咱们手里。”
“不会吧。”丁琬摇头,总觉得婆婆说的有些夸张。
耿氏看着天真的儿媳,没有说话。
一袋子一袋子的做,就想下面的哥俩外加老头能过得好。
可到底会不会过得好,谁也不清楚。
“汪汪汪……汪汪汪……”
院子里传来了狗吠。
丁琬放下手里的活儿,急忙出去。
站在院子里看着院门外的人,蹙眉清冷的说:
“你来干什么?”
“我干啥不能来?开门!”
男人不客气的声音,让屋里做活儿的耿氏也出来了。
当看到来人,气呼呼的道:
“周子忠,你还好意思过来?你过来干啥?”
周子忠,周氏的弟弟,外号周小赖。
“砰——”的一声踹门,周子忠不乐意的说,“开门,我来拿我姐的嫁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两只狗崽扒门不停地叫。
声音把隔壁铁柱媳妇,引了出来。
站在篱笆旁,不说话,不吱声,一脸看戏。
丁琬怕周子忠上来浑劲儿,把门踢坏了,将门打开的一瞬间,两条狗就蹿了出去。
“啊……啊……”
周子忠吓得直叫,肉眼都能看见他腿哆嗦的样儿。
狗倒是不咬人,就在他不远处狂吠。
有些吓唬的意思。
左邻右舍闻声都出来了,当众人看到周子忠的一瞬间,都知道他来的目的。
丁琬呵斥住了狗,把它们叫到身边后,道:
“你要做什么说就是了。”
周子忠见狗被叫回去,顿时来了精神。
“做什么?我姐被你们休了,我当然是来拿嫁妆的了!”
理直气壮,耀武扬威,谁都不服!
张青山一听这话就炸毛了,大声斥责问:
“你也好意思过来要?你姐跟你弟坑人丁家、徐家多少钱呢?你咋好意思过来的?”
“就是,真不要脸!”
“不要脸——”
周子忠丝毫不介意他们的谩骂。
骂几句跟要钱,自然后者最重要。
交叠着手,歪头看着丁琬,道:
“赶紧的,把我姐的嫁妆拿出来。我跟你说啊老徐家的,当时我姐出嫁,可是五两银子的嫁妆。少一分,我跟你们没完。”
这话说完,耿氏气的不行。
丁琬赶紧把人扶稳,看着周子忠讥笑着说:
“五两银子?你确定吗?”
“咋不确定啊,我给我姐配的嫁妆!”周子忠嗤鼻,得意洋洋。
程豹跟程林兄妹俩都气的不行,就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把他卖了,也不值五两银子吧。
庆年媳妇更是看不过眼,恶狠狠地说:
“你周家还有五两银子?是无良吧,没有良心!”
周子忠一看说话是个女人,嫌弃的挥挥手,道:
“去去去,老爷们说话有你啥事儿,别特娘在这儿掺言。”
庆年媳妇听到这话,气的直接开骂——
“你好,你弟弟好,你姐姐好!一窝不要脸的家伙,还好意思在这儿要嫁妆?”
“那也是我们周家跟徐家的事儿,有你们啥事儿?”周子忠大方的反驳。
丁琬见他这般,好笑的说:
“你们周家跟我们徐家没关系。你是周家庄的,这是土庄子。现在这事儿,是周家庄跟土庄子,土庄子的人咋就不能说话了?”
丁琬这话说完,庆年媳妇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气呼呼的说:
“对,咋就不能说话了?”
“可不是,在周家庄耍赖、打横,还想。来土庄子也这样?”
“告诉你周小赖,不老实打你出去。”
“对,打出去……”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耿氏走上前,郑重的道:
“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予。大周朝明文规定,你敢反抗不成?”
周子忠听得云里雾里,并不知道这话的真正含义。
丁琬看过《礼记·内则篇》,知道这句话,没想到婆婆竟然也知道。
“莫不说你姐姐是被休,你姐姐就是过世,这东西你也拿不回去。因为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