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没看明白的时候,何宏志突然起身,把妻儿护在了身后。
再看何宏志,脸上三道红凛子,赫然醒目。
“张喜春你疯了?”张喜燕终于起身开口。
看着受伤了的丈夫,想着如果他没有把自己护在身后的情形,突然不寒而栗。
“你要干啥?我招你惹你了?你下这么狠的手,你就不迟疑吗?”
张喜春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失去理智的道:
“你凭啥看不起我?你凭啥?你个农村妇人,你好意思看不起我吗,啊——”
“砰——”
张喜年终于看不下去,直接薅着她的脖领子,把人狠狠一甩,摔在了地上。
张喜燕要上去揍她,被何宏志从后面抱住,安慰着道:
“好了好了,跟她犯不上,终究是你姐姐。”
“我没这样的姐姐。”张喜燕挣脱不开,气的不行,“我告诉你张喜春,打今儿起,你是你,我是我。你以后过好过孬,都跟我没关系。我张喜燕就是活不下去了,也不会要饭到你家门口——”
“燕子,不气了,不生气,不生气。”何宏志丝毫不管身上的伤,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
何纪言见状,气呼呼的要过去,被方氏一把拽住了。
大人咋闹那是大人的。
孩子不可以去掺和。
不管咋说,那是大姨母,是个大人。
孩子打着就跑,倒也罢了。
万一被逮着,揍一顿,犯不上。
张喜燕见儿子被拽住了,登时松口气。
也不挣扎了,看着坐直身子,狼狈不堪的张喜春,笑呵呵的道:
“这么一看,你还真的不如我。我男人护我、疼我。再看看你自己,纪三胖来了吗?护着你了吗?女人这一辈子,图啥?就图男人疼不疼你,怜不怜你。”
“我是嫁到了农家不假,可我的汉子跟你的汉子比,就是不一样。你家镇长的能咋地,照样拉一屁股饥荒,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哈哈……哈哈哈……活该!”
“你……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张喜春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自己的呼吸呛到了。
张喜燕放纵的靠在何宏志的怀里,继续又道:
“我咋样?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儿子去学堂念书,我男人跟喜年整酒坊,我冬天帮着家里种菜。等日后我儿子考中童生、秀才、乃至于举人,我就是老夫人,我过得比你好,比你滋润!”
张喜燕要么不说,要说就说到张喜春的痛点。
她没有儿子,丈夫对她也一般,她不是自诩嫁到镇上骄傲吗?可男人奸懒馋滑,她日后肯定不如自己。
把她一直避讳的问题,直接当面掀出来,让她躲都没地方躲。
张喜燕说爽了,长舒口气,挑眉道:
“希望到时候你张喜春有点记性,要饭别要到农村的大门。你不是看不起农村人吗?”
徐氏惊讶的看着二女儿,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方氏觉得二姑姐说的痛快,慢慢站起身,搂着何纪言,道:
“行了,别搁这儿丢人了。我们张家不欢迎老纪家。你什么时候是张家姑奶奶、不是纪家儿媳妇,那个时候咱再议。”
“还议什么呢?都闹到这个地步了,真有那天,只要有骨气的女人,都会出嫁落发做姑子了。”谭瑶捅下最后一刀。
张喜春起身,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跑了。
徐氏想要追出去,丁琬开口道:
“喜年,大志。这酒坊不是我自己的,是谭家跟我还有你们一起做的。谭家出大头,我出小份儿,你们俩只是出人工。所以酒坊上下的事儿,还是要听谭老板的。真要是把钱赔了,你们砸锅卖铁,也还不上。”
“是,是。”张喜年不住的应着。
何宏志不说话,但却不停的点头。
谭瑶慢悠悠的坐下,补充又说:
“今日这事儿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别说我们考了一下酒坊管理的人选。谭家是有钱,不过还没到人傻钱多的地步。什么人都想往上靠,我能理解,但不能容忍。”
“是,我们一定记得,一定记得。”
张喜年卑躬屈膝的样子,让原本心疼闺女的徐氏,又警铃大震。
儿子跟女婿看似面上有光,实则他们也不容易。
上面有表嫂压着,表嫂的上面是谭老板。
唉,难啊!
这顿饭吃的饥不饥、饱不饱,大家都失了兴致,不欢而散。
不过明天中午的约定依旧有效。
饭菜剩了不少。
本就点多了,再加上刚才的闹腾,没吃多少。
张喜年要了几个食盒,把东西全都带回去。
一半拿给二姐,另外的拿回家。
众人下楼,伙计、掌柜,只字不提刚才张喜春出去的事情。
马车赶来后,谭瑶看着丁琬,轻笑着道:
“琬儿,你不着急回去吧。咱们聊聊关于酒坊的事儿?”
“好!”丁琬欣然答应,“丁槐,你先把人送回去,一会儿过来接我。致远,你也跟着回去。”
心知母亲有事儿要谈,徐致远懂事儿的点点头。
众人上车,丁琬看着丁文海,道:
“咋,二叔要跟我去?”
“不是,我就跟你说一下,一会儿我也来接你。”
“行,我知道了。”丁琬点头。
两辆马车相继离开之后,谭瑶笑吟吟的说:
“走吧,去我那边。”
话落,暗处出来一个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