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现闻言,憨憨的用袖子蹭了蹭脸儿,说:
“姐,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最好。可我……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在咱村肯定很好,可在她面前……”
不等他的话说完,丁琬严肃的看着他,道:
“丁现,如果你这么妄自菲薄的话,那我就不能容你们在一起了。”
话落,丁现傻眼。
这……
他也没干啥啊!
“姐,你……”
“我咋地?”丁琬反问,把包好的粽子扔进盆里继续又道,“我给你找个读书、识字、温婉大方的姑娘,不是让她来贬低你自己的,懂吗?”
“不是不是,她没有,她没有贬低我啊。”丁现忙不迭摇头。
“没有贬低你?没有贬低你,你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啊?”
丁现一脸紧张,喉咙抖动,道:
“姐,芷伊真的没有贬低我,她只是……只是自己自卑”
“自卑?”丁琬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词汇。
顾芷伊自卑?
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丁现点头,恨不得把脖子都给点折了。
“真的,姐,她自卑。虽然咱们都知道她家日后会平反,可啥时候能办到,谁也不清楚。”
“然后呢?不平反就等到她平反,然后你二十七、八,成了跑腿子,耽误了?!”
丁现发现自己说不清楚了。
使劲儿的摇头,最笨的说不清楚,急的额头都是汗。
丁琬察觉自己有些急躁,让堂弟着急了。
调整心态,拿起红枣,放在他手里未包好的粽子内,道:
“好了好了,我着急了,你慢慢说。到底她是啥意思,你们成不成亲?”
“成亲。”丁现重重点头。
今儿他的脖子有些费,不是摇头就是点头。
包好粽叶,捏在手里,认真的看着姐姐,道:
“她只是不希望花咱家的钱给她赎籍。她说那样就欠了我,会有负担。她说她想干干净净跟我在一起,我觉得可以,就答应了。”
哟呵,讲究还不少。
丁琬嗤笑,翻个白眼,道:
“你大伯帮她们家平反,她注定就是欠着的。还干干净净,咋干净?”
丁现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越说越不对劲儿!
啥情况,他嘴咋这么笨!
丁琬连包了三个,瞅着一直不说话的小伙子,又道:
“那你呢?你自己是咋想的?等吗?”
“等!”丁现回答。
“等多久?三年?五年?八年?十年?”
“不是。”丁现摇头,“我跟她说了,我最多给她三年时间。三年之内,我自己应该也能闯出些名堂。到时候如果他们家还没有平反,那我就用自己的钱给她赎籍。”
“既然她说想干干净净在一起,那我给她机会。三年如果没有结果,旁人的钱,她又不接受,那就只能我来。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娶,我不靠我爹!”
小伙子认真的样子,让丁琬颇有几分赞赏。
刚才心里的不悦,也消退很多。
别人她不知道,不过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的家人,谁说一个“不好”都不成,在她眼里,都是最好的。
丁现起先在家的确不怎么说话,存在感很低。
可这两次商队走完,的确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看着手上麻利的弟弟,轻叹口气,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也想好了,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姐都支持你,不过你打算怎么做呢?”
丁现惊讶的看着她,眸子里全都是怀疑。
这样的他,倒是让丁琬有些受伤。
“不是,我还好心办坏事呗。我是心疼你,我才那么着急。你啥意思?”
“我知道姐为我好,我这不寻思姐生气了我得哄哄,谁曾想姐你也没用我啊。”
哟呵,还学会油嘴滑舌了呢!
丁琬轻叹口气,感慨的道:
“大喽,真的长大了。”
丁现憨笑,把剩下的一个粽子包好,说:
“姐,我都想好了,我就负责蛟阳县的分点儿。反正大伯在那儿,背靠大树好乘凉,我把蛟阳县办起来,一年下来也不少钱。三年的话赚不上五百两,三百两应该也有了。”
哎哟,计划还挺好。
丁琬看着他挑眉问道:
“你们到底是个怎么分钱法啊,你跟我说说。”
丁现指着粽子,轻声的道:
“咱先煮了?我还等着吃两个呢。家里包的是葡萄干的,我不想吃。”
粽子,他还是喜欢吃红枣的。
丁琬见状,点点头,站起身。
姐弟俩来到厨房,丁现把粽子倒入锅内,就守在灶膛旁,等着烧火。
丁琬全都弄好,搬了个板凳,坐在他旁边。
丁现一边添柈子,一边说:
“具体咋分钱,我就听安辰叔说了一嘴。好像一趟货,按照脚程来算。想蛟阳县到下一个分点,需要走五天。所以这一趟,我们能分到送货前的一成的一半。也就是说一百两银子的话,我们能分五两。”
“从北到南,一趟收一百两吗?”
“那不能,太少了。我就打个比方。”
丁现见她不吱声,继续又道:
“我都想好了,蛟阳县这边,陆陆续续会有货,不过我最多招三十个人,然后分两批,每五天走一批。也就是说第一批往回返的时候,第二批出发。这样不耽误送货,大家也能公平一些。”
丁琬不是很懂这其中的模式。
不过丁现能自己想出这样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