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涵舍不得放手。
铁臂勒着她纤细的腰,良久才闷闷的说:
“琬儿,你生气我理解,但那些真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就让我乱箭穿心,不得好死。”
丁琬浑身一震,紧咬着后槽牙。
该死的家伙,有这么咒骂自己的吗?
不知道上战场是要忌讳的吗?
丁琬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道:
“如果咒骂自己,是你最后的底牌,那你做吧,尽情的做。反正在我心里,徐二年已经没了。在你娘那边,亦是如此。”
“琬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皖南太子活着的消息传出来时,你娘病了好久。也因为这个事儿,你娘得了阳亢,需要春秋两季喝药、调节。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
就在徐永涵还想说话的时候,丁琬掰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走不行,她怕自己不舍,怕自己回头,怕自己没出息的原谅了他。
徐永涵想伸手拽人,奈何她溜了。
除了自己空空的手,什么都没有抓到。
一桌子的菜肴,此刻已经凉了。
除了她自己刚才吃了那几块之外,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
院外传来了关门声。
徐永涵颓败的坐在圆桌前,一脑门子的难。
媳妇儿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无条件的支持、相信。
可是如今……
要怎么做,才能把人重新哄回来?
有句话她说的没错,她有她的骄傲。
当初她为了嫁给自己,能亲自去跟岳父开口,就这样的魄力,岂是别的女子能做到的?
越是性格硬的姑娘,越有自己的坚持,他……他该怎么办呢?
一阵脚步声传来,徐永涵没有抬头。
等人走近后,咬牙切齿问:
“你们到底还做过啥——除了试探,还有没有——”
一阵清爽的味道传来,让徐永涵恼火的心情,消退了一半。
抬头看着来人,长叹口气,双手捂脸,道:
“是你来了啊。”
夜莺耸肩,坐在离他还有一个椅子的位置。
看着眼前一桌子的好东西,说:
“太可惜了,都凉了。”
“…………”徐永涵没吱声。
他此刻的心情,比这桌菜还要凉,都凉透了。
夜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啐着道:
“他们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要做什么。”
徐永涵嗤笑,拿起丁琬用过的筷子,放在嘴里嗦啰。
仿佛这样,她就在身边一般。
也不去夹菜,就那么吮吸。
夜莺的身份是鹰卫,但本身就是女人,骨子里的细心,与生俱来。
见他这般,轻轻上扬嘴角,道:
“黑鹰,你媳妇那边,还是有转机的。”
徐永涵揉了揉额头,没有吱声。
跟谁他都能发火,唯独眼前这个不成。
“其实这事儿怪不得主子。有句话叫‘慈不带兵’。你对她太过看重,日后敌军若是抓到她,就会成为你的软肋。主子拆散你们的手段有些笨,但他日后不会这么做了。”
“呵呵……”
徐永涵冷笑,幽幽的看着她,道:
“以后不会这么做?他已经做成功了,还做啥?我媳妇儿现在彻底不要我了。”
“你确定吗?”夜莺反问。
见他不吱声,轻笑着又道:
“如果她真的放下你、不要你,刚才出去的时候,就不会走的那么快,也不会掉眼泪了。”
“你……”
夜莺瞅着他震惊的大眼,眉骨轻挑说:
“我是女人、也是个旁观者,她对你什么感情,我应该看得比你清楚。她生气是一时的,你只要尽一切可能的去哄,就会哄好她。不过不是现在,你还有重要的事儿得做。”
夜莺的话,对徐永涵来说,犹如当头棒喝。
他趁着跟辽东将军谈事的空闲,来这边与她见面。
虽然主子有令,让他可以回家瞅一眼,但说的是暗中,没让现身。
深究起来,他此刻已经在触犯军令。
放下手中的筷子,长叹口气道:
“我知道我有重要的事儿,可我媳妇儿同样重要。你刚才应该听到了,她在怨我。那些事儿根本不是我做的,可这帽子就扣在了我头上。”
“不然呢?你让她扣谁头上?扣咱们主子的头上吗?”
“我……”
夜莺见他吃瘪,轻笑着摇摇头,说:
“这就是为啥咱们是属下,人家是主子。他公私分得清,虽然有些事情处理的不尽人意,可行军打仗,跟敌军谈判,给贪官下套,他比谁都在行。”
“反观你呢?你把感情看得太重,忘记了自己身为鹰卫的原则。几次三番的擅离职守,如果不是主子欣赏你,你早死了。慈不带兵,是他经常跟你讲的,你听进去了吗?”
“带兵跟心狠,根本是不同的意思。”徐永涵强调。
夜莺笑了,长舒口气挑眉追问:
“好,你说不是一个意思,那我问你,如果有朝一日,你陷入了当日主子的境地,你跟你的手下被困,你是留下兄弟俩其中的一个断后,还是三个人都在那里等死?”
“…………”
话落,徐永涵彻底不吱声了。
夜莺看着他一脸纠结、痛苦的样子,站起身,长叹口气。
“黑鹰,我身上还有个姐姐,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