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从张青山家出来,路上碰到了刘铁柱。
看着他身上背的东西,纳闷的问:
“都这会儿了,你上哪儿?”
刘铁柱见是丁琬,叹口气道:
“不去哪儿,去她娘家把东西给了。”
丁琬闻言看着他后背的包,试探性的道:
“这该不会是今天作坊发的年礼吧。”
刘铁柱眼神闪躲,最后还是颔首,表情相当无奈。
丁琬想不明白,看着已经下午的天儿,道:
“再着急明儿送不行吗?你这自己背过去?你媳妇儿娘家也不算近。”
刘铁柱显然已经不报任何期望了。
丁琬也不好说啥,指着作坊,说:
“你赶车去,作坊的车搁着也是搁着。”
“不了不了,哪用着车了。”刘铁柱忙不迭摇头。
丁琬不以为然,热心肠的道:
“没事儿,你拿去用吧,快去快回。”
刘铁柱心里温暖,仍是拒绝的说:
“谢谢东家,不过我不会赶车,还是算了。再说我今儿也没打算回来。搁家她老叨叨,我拿了这么多东西,他们家还不得好好招待我?多几天清净。”
半开玩笑的话,反而让丁琬更加的心塞。
瞅着他面色不佳的脸儿,淡淡道:
“我现在都有些后悔,让你去酒坊上工了。自打你过去,你媳妇儿就没消停过。”
刘铁柱闻言,微微拱手,道:
“不不不,说起来是我要谢谢东家。你让我过去,多赚点儿,底子厚些日后儿子用钱也方便。”
丁琬看看天儿,催促着说:
“快赶路吧,天黑前能到地方吧。”
“能。”刘铁柱不住的点头。
恰好庆年嫂子出来倒水,看着他们俩,问:
“这是……唠啥呢?”
刘铁柱挥挥手,转身走了。
丁琬走到她跟前,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唉!我都后悔。早知道他去了酒坊做工日子不太平,还不如不去呢。”
庆年嫂子闻言,摇摇头,道:
“这还真怪不得你。我跟你说,他就算不去,他媳妇儿也得骂。尤其是看到咱村在你作坊做事的那些人,钱是钱、东西是东西,能不眼红?”
说到这儿,放下水桶,压低声音又道:
“我看那铁柱媳妇儿不是好作!刚才你没听到,搁院子里嚷嚷的我住后面都听到了。你想想,咱两家中间可隔着菜园子、院子呢。”
丁琬瞪大了眼睛,看着刘铁柱家的方向,说:
“刚才吵吵了?”
“那么大动静你没听到?”庆年嫂子说到这儿,反应过来道,“哦,你从那边回来的,肯定没听着。”
丁琬长叹口气,瞅着村头的方向,幽幽道:
“庆年嫂子,不知道为啥,我这心里……总是毛毛的。”
“唉,小年也是年,哪有这么吵得。罢了罢了,一家不管两家事儿,我去倒水,你也赶紧回去吧。”
丁琬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村口,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刘铁柱家小年的插曲,一时间就成了村里谈论的事情。
本来刘铁柱媳妇在村里就是挂了名儿。
小年逼着男人去母家送东西,这可是让刘铁杠急眼了。
不过小伙子这次也学乖了,把里正、族长都给喊了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刘铁柱媳妇哭了半宿。
旁人不知道,丁琬这边却听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总觉得她哭,是活该……
……
过了小年,二十五一早,丁琬就让丁槐套车,带她跟程林去了县里酒坊。
土庄子在平阳县的西面,酒坊在平阳县的东边。
正好穿过县城。
程林在县里买了不少东西。
程豹托大车队给送了不少,礼尚往来外加小侄子又来报道,程林是能多卖绝不少买。
丁琬瞅着东西,好笑的摇摇头,道:
“你还真是下了血本。”
程林挠挠头,笑嘻嘻的说:
“没法子,我难得过去一趟,总想给我嫂子、我哥,把东西备足了。”
丁琬理解她的心情,拍拍她的手背,道:
“你哥在那边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程林颔首,看着车上的东西,长舒口气。
她跟张青山屯粮的时候,赚了一些。
秋下收粮,也收了很多。
再加上他们俩的工钱,日子过得根本不差。
以前买这些,根本想都不敢想。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马车来到酒坊,丁琬看着丁槐,道:
“去找你姐姐吧。我们中午在这边吃饭,你带你姐多吃点好的。”
说着,塞给他一个荷包。
丁槐笑着点头接下,没有拒绝。
帮着把车里的东西拿进屋,这才出去。
院门、屋门都没锁,但是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小年就休息了,今儿二十五还不休?”丁琬纳闷的嘀咕。
程林把东西放好,也不解的道:
“是啊,不是一起休息的吗?”
丁琬不懂,瞅着屋子上下收拾干净利索的样子,叹口气又道:
“该不会是……没休息,还开工呢吧。”
话落,程林瞪大眼睛,道:
“我天,照你这么说,我嫂子是去酒坊做饭了吧。”
上次乔氏回去给柳氏贺喜,说过她在酒坊上工的事儿。
二人虽然都没生过,但皆知头三个月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