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把准备好的银子掏出来,打算交给管事。
被丁琬按住,摇头,道:
“娘,你跟我爹的钱就别动了。做衣服没几个钱,我拿。”
“那怎么可以,你是家出门子的女儿。”柳氏规规矩矩的说着。
管事眉骨微挑,看着柳氏,缓缓点头。
有点儿县令夫人的样子了。
抱拳拱手,客套的道:
“丁夫人真是好命,徐娘子对您是真的孝顺。刚才……”
“管事……”丁琬急忙打断他的话。
艾玛,就忘了嘱咐他,另做衣服的事儿,别说。
只一个举动,管事就明白了。
笑眯眯的看着丁琬,说:
“徐娘子,这还要瞒着夫人吗?”
“瞒我什么了?”柳氏纳闷。
丁翠兰瞅着丁琬,一脸不解。
管事“呵呵……”轻笑,摇摇头,道:
“其实也没啥,就是徐娘子刚才在后院跟小人说,如果有好料子,就给夫人多做两身,反正咱家腊月十八也得给蛟阳县送货。”
柳氏闻言,看着闺女说:
“你有这心就好了,做啥做。那些料子能做十套衣服呢,足够穿了。琬儿,现在边境不太平,粮价又紧张,我可不能铺张啊!”
丁琬原本对管事很满意的,听到母亲这话先是一怔,随后轻笑着道:
“我爹得了上任的文书,娘的确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管事也抱拳行礼,道:
“是啊,丁夫人这番话,真是大仁大义。”
丁琬挽着母亲的手,扭头看着管事,说:
“钱过后我跟谭迁算,你这边做好了,按照先前说的,给我们先送五套,其余的过后再送。不用都做冬裳,春天的也做几身。以后每次你们去那边走货,都让绣娘去量尺,我娘在你们家做衣服。”
管事闻言不住的点头,兴奋的道:
“好,好。徐娘子就放心吧,夫人的衣服,我们落霞阁全包了。说实在的,蛟阳县大户人家的女眷,都在耿家制衣。仗着京城有亲,要价高不说,还特别糊弄。”
丁琬本来都打算走的,听到这话停下来,问:
“怎么,蛟阳县耿家开布庄?”
“他啥不开啊。”管事嗤鼻,指着一旁的椅子,把人带过去坐下后,道,“徐娘子有所不知,这蛟阳县耿家,在蛟阳县,那绝对是一恶霸。”
“啥生意赚钱就做啥。如果有人不给面子,他们就使绊子。说到底,还不是仗着京城有亲?那边富户都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能花钱就不惹事儿。”
说到这儿,管事看着他们仨又道:
“我这可不是同行诋毁同行,实在是他们家的东西,没法看。”
丁琬理解他,也清楚他的为人。
落霞阁这么大的生意,完全没必要去诋毁一个旁县的。
手指轻敲着桌面,微眯着眼睛,道:
“既如此,你们去那边走货,他就没为难你们吗?”
“咋可能没有。”管事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过京城耿家跟我们姑奶奶相比,那能一样嘛。蛟阳县耿家知道咋回事儿后,乖乖的过来道歉,跟条哈巴狗似的。”
说到这儿,管事看着柳氏,又说:
“夫人,耿家现在是耿伟忠的嫡子耿熔掌管布庄。您去了,他肯定会邀请您去他的布庄。您直接就说,衣服实在平阳落霞阁做,他就不敢说啥了。”
柳氏受教的点点头,道:
“好,那我就打着您家的旗号,避一避。”
“没事儿,没事儿,咱跟徐娘子这关系,您随便用。”管事大方的说着。
三个人聊好从落霞阁出来,上了马车。
丁槐赶车,丁翠兰看着丁琬,道:
“没想到做个衣服,还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耿氏闻言点头,握着女儿的手,说:
“听他这么讲,这耿家在蛟阳县,那就是一个恶霸啊!琬儿,你爹刚做官就去那里,这……”
丁琬很想说,如果不是耿家,父亲也不能去。
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不等她开口,一旁的丁翠兰直接说:
“嫂子,你操心这个干啥?说白了我哥是奉旨过去上任。他耿家再大能大了皇上?”
柳氏瞅着小姑子的样儿,想一想,不住的点头。
外面赶车的丁槐,眉头深锁。
这位姑奶奶,还真是天真。
难道就不知道有句话叫:
山高皇帝远?
马车来到伢行停下,伢行伙计出来,见是丁琬,赶紧冲着里面喊——
“丁大人的家眷来了,去喊管事。”
话落,里面忙忙活活。
丁琬被丁槐扶下来,扭头又去搀扶小姑跟母亲。
等人都下来后,柳氏压低声音,说:
“咋感觉咱们来的不是时候呢?”
“应该不会,他们就等咱们家呢吧。”丁琬也轻声回答。
很快,管事从里面出来,抱拳拱手,道:
“丁夫人,徐娘子,丁姑娘,您们可算来了。再不来,小人都打算把人给您们送过去了。”
柳氏闻言纳闷,看着管事,道:
“我们都不挑的吗?”
管事侧身让路,边走边说:
“可以挑,当然可以挑。不过这批人来得好,我相信您们肯定会要的。”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丁琬,没有吱声。
丁琬莫名其妙,总觉得这事儿蹊跷。
进到伢行正厅,里面已经站了两排的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应